,这边重男轻女的情况不像其他地方那么严重,女人工作的机会比较多,所以我就带着孩子来了上海。可我虽有高小文凭,却没有工作经验,来了之后就只能做一些给码头上的船员、工人洗洗衣服、缝缝补补的活儿,每天能勉强果腹就不错了,根本就付不起房租。”
“所以,你们就流落街头了”
这时,葛秀莲的大女儿突然哭着说道“不,都怪我本来我们三个一起给人洗衣服,还是能赚到一间屋子的房租钱的,都怪我发烧了,吃了那么贵的药,还让娘欠了邻居的钱我,我当时要是烧死了就好了”
“芳竹,别胡说”葛秀莲本来不想哭的,可是看到女儿哭成了一个泪人,又说了这样的话,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抱着大女儿哭了起来“娘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呢就是哪天娘没了,你和你妹妹也得好好儿的”
葛秀莲的小女儿年纪小,才十岁出头的样子,见她娘和姐姐哭了起来,便也跟着哭了。
母女三个抱作一团,看起来很是凄惨。
而她们这样的情况,在这个世界并不少见,甚至她们这样的还算是好的。
起码李芳竹姐妹,还有一个肯护着她们的娘亲。
要是换了某些女人,可能就由着丈夫把女儿给卖了
早在跟着林灯来灯厂的时候,葛秀莲就想好了,她要抓住这次机会,说什么都要想办法留下。
她怕自己哭得久了,林灯会不耐烦,赶忙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殷切地看向林灯“林小姐,您刚才帮助了我们母女,我心里很是感激。我,我刚才听人说,您是这里的经理您能不能行行好,让我们留下来为您工作呢”
“是啊林小姐,求求您收留我们吧。”李芳竹也道“我们会做饭,会洗衣服,会缝补,还可以打扫卫生”
林灯的工厂里有专门打扫卫生和做饭的阿姨,人家找到一份工作也不容易,没有就这么让她们顶替了的道理。
林灯想了想,问葛秀莲“她们识字吗”
葛秀莲识字,林灯是知道的。她两个女儿如何,林灯就不确定了。毕竟葛秀莲她丈夫重男轻女,估摸着一直都没让他的两个女儿上学。
“识的”葛秀莲忙道“她们虽然没有正经上过学,但我教过她们很多字,常见的字她们都认得”
林灯自己吃过没有文凭的苦,所以倒不是很在乎文凭。
甚至她们不认字都没关系,只要肯学习就好。
“我这里有空着的员工宿舍,你们可以先住下。”林灯想了想,道“你刚才说,你们会做饭”
葛秀莲忙道“会我们娘儿三个都会。”
李芳竹也就罢了,看起来有十五岁左右的样子了。小的那个还太小,林灯没有使用童工的习惯。
她想了想,道“歇一日,明天你们先去厨房帮忙做饭,不必掌勺,帮着洗洗菜、刷刷碗,做些零活儿就好,省得叫厂里的人说闲话。晚上厂里会有夜读班,既然你们都识字,可以去跟着听一听,多学些知识,回头我好再让人给你们安排更好的活儿。”
葛秀莲母女听了,全都激动不已,作势就要给林灯磕头。
林灯连忙起身,和阮曼容一起将人给扶了起来“你们自食其力,没什么需要谢我的。”
下午林灯本来是要回家休息的,结果又折腾了这么一下子,她已经很累了。
“曼容,你帮她们安排一下,在厂子里找两个人照顾她们。我先回去了。”
葛秀莲见了,连忙拉着两个女儿朝林灯鞠躬。
林灯摆摆手,走了。
回去的路上,还是姚启安坐在前头,林灯坐在后头,只是她身边的人从阮曼容变成了彤云。
彤云对葛秀莲母女的事情是非常好奇的,还在车里,她便迫不及待地问了林灯好多问题。
林灯低声告诉她之后,忽然想起不久之前彤云的弟弟已经从他先前工作的那家店里辞了职,来到灯厂这边做工了,想来彤云的心应是一直系在灯厂那边的。
于是林灯便问“对了彤云,你不是一直很想参加灯厂的夜读吗要我说,你干脆也住到那边去,你学习起来还方便。”
彤云不放心“可是家里这边该怎么办呀。”
“没关系,我再雇个女佣就好了。”对于林灯来说,彤云不仅仅是下人,还是她从封建大家庭里一起逃出来的一个战友。
比起把彤云拘束在家里替她做家务,林灯乐得看着彤云去工厂继续学习、进步。不仅如此,彤云还能和她的家人团聚,还能帮着照看一下葛秀莲母女,可谓一举多得。
彤云纠结了一会儿,终于点了头。
车子停在林灯家楼下之后,林灯头一次主动跟姚启安说话“姚先生,你是在这里下车呢,还是我让人送你回家”
“我在这里下车吧”姚启安不假思索地做出了选择。
林灯应了一声,本以为他们就要这样分别了,不想下车之后,姚启安却还是跟着她,还朝着她笑。
林灯微微皱眉,奇怪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