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把大红包塞给他,还被他嫌弃,“当伴郎怎么能来的这么晚”
杜云停说:“路上堵了点车。”
又看了看,问:“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小平头手心里头直冒汗,塞给他一个大包,“这是待会儿收礼金的,你替我拿着,除了你我谁都信不过。”
杜云停:“……”
杜云停:“这个看起来有点像蛇皮袋。”
小平头冲他笑出一口白牙,“因为就是个蛇皮袋。”
他说的相当理直气壮,“不然怎么装得下!”
杜云停觉得他错误地估计了礼金的多少。</p>
婚礼请的人相当多,整整八十八桌的大席。小平头带着伴郎来回转,知道杜云停酒量不好,反而替他挡酒,自个儿喝的醉醺醺,就只有最后一点清醒的神智,搂着杜云停逢人就介绍说这是他兄弟,贼会学习的兄弟。
新娘子很温柔,与杜云停柔柔地笑,“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多年的朋友。”
杜云停也笑了笑,勉强把他扶稳了,听着他大着舌头喊自己哥们儿,喊着喊着,又伸手去抱新娘,一声声叫老婆。
杜云停就把他交给新娘,自己去找顾先生。顾先生正坐在位置上剥虾,一个接一个地剥,白嫩的虾仁装了大半碟,他推过来,示意杜云停吃。
杜怂怂坐下了,小声感叹:“真好。”
顾先生手顿了顿,若有所思望他。
“也想要”
杜云停摇摇头。他不怎么在意形式,在意的只是身边人,“那倒不用,还没一个亲亲来的实际。”
他又去看男人,眼巴巴的,“黎哥给不给我涨工资”
研究生毕业后,杜云停就进了顾先生的公司里工作,顾黎给他安排的职位是市场部经理,兼任自己秘书。办公桌摆在同一间办公室里,发的工资都按亲亲算,就像当年的学费。
顾黎沉声说:“涨。”
杜怂怂心花怒放。
顾黎补充,“涨成按次发。”
“……”
笑容逐渐消失。
按次发,那岂不是……
杜云停果断起身,“打扰了。”
他还不想当第一块被犁坏了的田。
顾黎唇角的笑愈发清晰,微微摇摇头。
他记起那一天站在教室里的少年,那样煞有介事。
“我喜欢那种个子高,身材正好,腿长的……最好眼窝比较深,眉骨高一点,眉头上面有颗痣……”
所有的同学都扭过头来望着他,那是高二那一年的夏天。
他也扭过头去看,只那一下子,就好像是有什么硬生生撞进了心里。
群山都撞入怀,万物复苏。
说出来兴许是矫情的,可顾黎是在那一眼里,知道了什么叫做生生世世。
杜云停平安活到了七十八岁,早已经皮肤松弛,却仍然如年轻时一样与顾先生睡同一张床。顾黎的身体后来出了些问题,杜云停也没有聘用任何护工,全靠自己整日帮他注射吊水,夜间用红绳连接住顾先生的手腕和自己的,这样对方一有动静,他便能立刻感知到。
直到最后一刻,顾黎仍旧牢牢握着他的手。那手上用了力气,却并没有抓疼他,顾黎的嘴唇微微张开,费劲儿地示意他凑过来。
杜云停俯下身,把自己的耳朵贴在他的嘴旁。他隐隐感知到,这便是最后了。
顾先生要留给他最后一句话。
他眼睛里含了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泪。他费力地听着,让那几个字一个个在自己耳朵旁响起来,钻进脑海里。
老人的声音已经含糊不清,杜云停却听懂了。
“乖宝……”
顾先生喃喃地和他说,“乖宝,等我。”
杜云停的眼泪终于下来了。
他没有立刻走,而是留下来,看人安排了顾先生的后事。小平头的孙女已经长大了,把他们当自己的亲祖辈跑前跑后,杜云停收拾了男人留下来的东西,却意外地在一本书里发现了一封信。
那是他高中时用过的补习书。书上画了很多的重点,顾黎的批注密密麻麻写满了边角。
杜云停将信拆开,瞧见了熟悉的笔迹。
“乖宝:
若你看见,我应当已经不在人世。但不要难过,我们终会有下一世。
平安,健康,我的宝贝……”
后头的字迹全都模糊不清,分明是写了许多,可杜云停却一个字也辨别不出来。他死死地抓着那张纸,哆嗦着手去摸老花镜,将眼镜带上了,却依然什么也看不清。他呼唤系统,【二十八!我想兑换能看清这个的东西……】
出乎意料,7777竟然回绝了,【我这里没有这样的东西。】
【怎么会】杜云停不信,【你自己说的平台囊括万物。】
7777严谨地纠正,【我说的万物,是指不触及世界规则的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