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成了血甲,脸上头上一身都是,喷溅鲜血凝结成血痂子斑驳在他的头颈脸面和铠甲,甚至连头盔上的红缨都黏在了盔面上。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身后的阿照大铭等人都是。
浴血而归,他通身掩不住体力透支后的深切疲乏。
苏瓷“啊”了一声,赶紧叫阿康阿正去张罗安置阿照大铭他们,她拉着杨延宗的手进了房内。
一拉他的手,才发现他掌心缠了厚厚的麻布做护掌,已经被血染成黑红色了,他掌心都磨破皮了。
苏瓷赶紧给他卸甲清洗,然后她还发现他负伤了。
不重,肩后被人划了一刀,刀刃滑破牛皮铠甲割开皮肉,伤口外翻,但好在不深,大约一厘米上下,一个巴掌多长度,这在战场伤而言完全属于轻伤,所以杨延宗当时连包扎都没包扎,直接接着上了。
回来苏瓷说,他才醒起。
“你坐着,我给你擦擦,先缝合包扎。”
他“嗯”了一声,以手支额,阖目假寐,回到家中,他浑身绷紧的肌肉和神经才放松回来。
苏瓷飞快清洗伤口,消毒穿针引线,他不愿喝麻沸汤,就给他涂了点新制的外用麻药,刷刷刷刷,麻利将伤口缝合完毕,接着涂药包扎。
绷带穿过肋下,一圈圈包裹收紧,最后打上一个漂亮的结。
现在兵力很紧张,打水的兵士都少了,除了必要的用水,大家这些天都是凑合着用,烧水洗澡洗头是不够的了,苏瓷便绞了帕子给他擦了擦身凑合一下,他头发根尽是血痂子,苏瓷只好捂一下,用湿巾一点点给他擦下来。
一地的血痂子,他身上缠着绷带,肌肉皮肤上还有被重铠长时间压过的印子。
她戳了戳他手臂的上的印子,挠挠头,大佬你这么认真我很难办啊
苏瓷有点头秃。
苏瓷这么戳一下,倒是把杨延宗戳醒了,他寐了一下,不过睡得很浅,身边一有动静就醒了,醒来身上已经料理妥当了。
他把她拉到他大腿上坐着,“这几天怎么样,忙吗”
苏瓷今天有点格外乖巧,瞅了他一眼,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戳着他的手臂。
杨延宗有些想她了,很难想象,他居然有一天会出征在外都惦记着一个人,一有点点空就想她听没听话。
他也没提守关的事,想人了,直接捏起她的下巴,重重吻上去。
他的吻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强悍,等结束后苏瓷有点气喘吁吁的,用力瞪了他一眼。
亲完之后,趴在他的胸口被他箍着,她也想开了,难想的话就先不想呗,船到桥头自然直。
实话说想太多也没啥得益,人生神奇得很,谁也说不好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他想谈恋爱,行,正好苏瓷突然也来了兴致,那就先谈谈着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没错,心大的咸鱼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想完之后,她也开心起来了,杨延宗还没亲够,搂着她重重又吻了两回,两人折腾到床上去了,搂着腻歪了一番,他亲了她脸颊一下,给她掖掖被子“快睡吧。”
苏瓷赶紧说“你不睡会吗”
杨延宗站起穿衣,休息过养了养神后,他精神状态好转了许多,神情恢复平时的淡定稳肃,一边套上里衣披上软甲,坐在床沿穿上干净的长靴,完事他回身亲了她眉心一下“通敌那事有些眉目了,我得过去一趟。”
是关门逮出来的,古山关的关门之所以被撞破,是因为有内鬼杀了同伴抽开一条横栓,关门左右他遣有心腹部下,虽来不及阻止了,但却逮住了此人。
据初步审讯,此人知道的东西应该不少。
童继恩已经等不及了,老皇帝那事杨延宗得立即去处理了。
“你睡。”
他没说他去去就回,因为实在不知得多久。
杨延宗说着,已经站起,快步往外,外头的阿康阿照大铭等人已经重新整装完毕,牵马待命。
杨延宗刚跨出门槛,后头的苏瓷一掀被子跳下床,她追上来,“我也去”
“我也一起去好不好”
杨延宗回身“你军医营没事了吗”
苏瓷摇摇头,大致都妥当了,青蒿素起效,疟疾疫情基本定局,而她的驱蚊剂已经全部配备完毕,并且运出去正在使用当中了。
大局已定。
“行。”
既然这样,那就走吧。
杨延宗一掀大披风,直接把她兜头罩住,他身上仍有淡淡的血腥气,但更清晰还是他熟悉的气息,暖暖的。
苏瓷笑了下,扯下披风一角,露出一双骨灵灵的大眼睛,和杨延宗刚好对视上。
两人都笑了下。
“走吧”
杨延宗翻身上马,把她拉上来,用披风罩住她挡去晚风,他笑道“我给你介绍个朋友认识。”
苏瓷讶异“你还有朋友”
杨延宗揉了一把她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