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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夫人听出自家老爷的话里带出一丝调侃之意,便忍不住皱眉道,“人家又不像盛夫人,话里话外都透着看不起我的意思,我怎么不能跟人家聊到一起去。”
孙大人马上就察觉到了夫人的不快之意,忙告饶道“你看你又来了,算我说错话还不成”说着话锋一转,“不过那位沈夫人,你瞧着怎么样”
孙夫人道“你素常说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如什么春风。”
“是不是如沐春风”
孙夫人道“对,就是这样。我跟沈夫人聊了这么半天,就感觉她这人就像春风一样,让你感觉舒服无比。”
老妻的眼光,孙大人一向是比较相信的。听她这么夸对方,就知对方为人确实不错。
“既然她为人不错,你平素多请她过来坐坐,也省得你一个人在家寂寞。”
孙大人和孙夫人成亲这么多年,膝下只有一子,又留在了老家读书。是以,孙大人有此一说。
孙夫人却没急着应下,“老爷,我最近听人说,沈大人好像是得罪了上边才被贬到这里的,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孙大人道“这话倒也没错。”他叹道,“要是没有得罪上边,以他三元及第的这份殊荣,在翰林院待满三年后,最不济也能调到六部。这通判虽是正六品,可是却是副官。将来再升迁,最好也不过是同知,与他原来的前途可差得远了。”
孙夫人听他这么说,脸上便带出了惋惜之色,可是嘴上问的却是“那你可知他得罪的是谁,我和沈夫人来往,不会影响你的官途吧”
孙大人当然知道孙夫人的担忧,笑道“你们女眷来往,关我们男人什么事难道你和盛夫人关系不好,我和盛同知的关系就会跟着变差吗放心吧,你和沈夫人尽管来往,影响不到我的官途。”
不过孙大人的话却没让孙夫人真正放下心来,“你还没说沈大人得罪的是谁呢”
“这个。”孙大人斟酌了一下,“也不能说他得罪了谁。只能说他太过忠心了一些。”
孙夫人听得云里雾里,“老爷你到底在说什么”
孙大人叹道“这么跟你说吧沈通判是因为废太子的事便牵连贬到这里的。”
废太子,孙夫人即便不关心政事,可是之前元洪帝驾崩,后来新帝登基,这么大的事,她还是知道的。她记得新帝登基的时候,自家老爷还叹气道,要是太子没有被废掉,能坐上这个位置该多好。
如今听自家老爷这么一说,孙夫人就明白了过来,“沈大人是为废太子的事得罪了新帝”
孙大人点点头“我听盛同知说沈通判原本就和废太子有旧,后来太子被废,沈通判又上书为太子求情,这才得罪了新帝。”
事实上,孙大人也颇为同情被废的太子,太子仁善的名声他也听过,私心里以为太子若能坐上那个位置,对黎民百姓都是件好事。所以沈默因为废太子的事被牵连贬到这里,孙大人不仅没有落井下石的念头,反而很是钦佩他敢于为太子上书的行为。
“我做官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了多了。见得最多的便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可是像沈通判这样的人却委实是不多见。虽说他是因为得罪了新帝而被贬到这里,可是我们这天高皇帝远,说什么做什么皇帝怎么会知道。所以你安安心心跟沈夫人来往,能帮的就帮些。也算结个善缘。”
虽然孙大人觉得沈默有很大可能不会再得上面重用了,可是孙大人做官这么多年,也见过几个例外,所以他秉着此时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原则,叮嘱了老妻这么一句。
且不说孙夫人心里如何想,只说林溪回到暂时落脚的地方,就听到锦儿的哭声。
南方天气潮湿,今早起来,锦儿柔嫩的皮肤上长了好多湿疹,林溪回来时,锦儿正因着湿疹哭闹个不停。
林溪刚把锦儿从丁香怀里接过,就听方忠过来回禀,“袁师傅有些饮食不调,好像是因为水土不服。”
这次来临川府,袁师傅没让袁嫂子和袁世昌跟着,身边只有一个小厮服侍。
所以林溪听到袁师傅似是水土不服,便让方忠去请大夫,“大夫来了以后,你先带他去袁师傅那里,然后再过来给锦儿看看。”
相比锦儿的娇嫩,丁香生的莲儿却是能吃能睡,还和麒哥一起在廊下玩捉迷藏的游戏。
林溪抱着锦儿,一边哄她,一边叮嘱麒哥和莲儿小心。
宅子太逼仄,麒哥和莲儿玩得时候,几次差点撞到来来往往的下人。
林溪揉了揉额头,只希望那位盛夫人真如孙夫人所说,是临川府的百事通,能够早点帮她找到合适的宅子。
半个月以后,沈默从碧溪县回来时,天天在码头守着的方大郎便把他径直领到了距离知府衙门不远处的一所宅院前。
“这宅子是知府夫人帮着奶奶找的,不仅地方宽敞,租金也便宜得多。”
这处宅院一共有五进,第一进留给沈默招待客人,第二进的院子被布置成了书房。
沈默走进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