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忠找了个路人,问了离这里最近的牙行在哪后,连客栈都没寻,就直奔牙行而去。
那路人告诉他们的是家私牙,从外面看就是普通的民居,可是推门进去却是别有天地。
牙行的主人正在招待几个客人,那几个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来府城参加院试的顾文轩一行人。
三人中,原本顾文琅和顾文轩都考过了县试,可是在上个月的府试中,顾文琅却名落孙山,只有顾文轩一人考过了府试,成为了童生。
本来顾文轩对自己的期望就是能考个童生回来就够了。
不过今年恰好逢着三年两次的院试,顾文琅就撺掇顾文轩来试试,万一运气好真的连院试都通过了呢
顾文轩被他说得也有些心动,反正试一试也不打紧,只当积攒经验了。所以三人便带着各自的贴身小厮结伴来了这府城参加院试。
只是他们一行人到得有些晚,客栈几乎都人满为患。
几人无奈之下,便来牙行问问,看看有没有出租的房屋。
方忠带着方大郎进来时,牙行的主人正在给他们介绍几个待租的民房。
“什么,一天要一两银子,什么房子这么贵”顾文琅不等牙行主人说完就嚷嚷道。
牙行主人笑道“三位一看就是大家出来的公子哥,那些简陋的民房,我也不好意思介绍给你们。这宅子虽然贵了些,可是环境不错,房屋也多,而且距离考院试的地方和考乡试的贡院都不远,公子们考院试的时候也方便一些。”
方忠听到贡院二字就在旁插话问道“那宅子是不是贵行寄卖的房子”
私牙没官牙那么多讲究,一般像这样寄卖在私牙的房子,有时候一时找不到买主,牙行的主人在询问房子主人的意愿后,有时候会先租出去,一边收租一边等待合适的买主。
牙行的主人原本没怎么注意方忠和方大郎,他二人一看就不像是有钱的主。可是方忠这句话问的好,一听就知道是内行人,牙行主人便看了他一眼,“是,这宅子放在我们牙行半年了,不过客人们都嫌贵,所以一直没卖出去。”
方忠一听便道“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这房子不瞒主人你说,我们是奉了家里少奶奶的吩咐来府城看房的,我们少奶奶想在贡院附近买一处宅子,将来少爷乡试的时候好有地方住。”
牙行主人上下扫了他一眼,做他们这行的,眼睛最毒,一看这人的穿衣打扮以及走路的姿势就知道他从事的是什么职业。他把方忠扫了一眼,就知道这话所言非虚,对方的穿着虽然称得上是寒酸,可是那周身透出来的气质却像是见过大世面的,说话也老练,大约是某个没落世家的家仆。
牙行主人便往前走了一步,“你家少奶奶要什么样的宅子,我说的这个宅子可不便宜。”
方忠道“我家少奶奶说了,价钱不是问题,只要离贡院近,环境好。”
牙行主人正要上前细说,顾文琅却不干了,“主人家,什么事也有个先来后到吧”
方忠不愿意得罪他们,便陪笑道“老奴一听有合适的房子,便高兴得糊涂了,还请几位公子不要见谅。”
顾文琅也不是多掐尖要强的人,看他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便只轻哼了一声。
倒是牙行主人脑筋转得快,“三位公子不是想租房吗,既然这位老哥对那宅子也有兴趣,不如大家一起去看看”
这个提议倒不错,顾文轩便开口道“那就请主人家带路吧”
那宅子位于城东,走路过去有些远,牙行主人便雇了辆马车,约莫有两刻钟的地方,便到了地方。
方忠从马车上下来,先大概扫了眼宅子的外墙,觉得这宅子面积怎么也有两亩来地。这时候牙行主人已经开了锁,几人便跟在他身后从大门进去,一进去便看见一个很大很宽敞的前院,正面五间前厅,两边俱是抄手游廊,中间则是湖石假山,从前院的抄手游廊转到后面,还有两所厢房。
厢房后面有个小花园,中间铺着青石甬路,两侧种着好些花木。甬路的尽头便是内宅,有个两进的院子,东西两边各陪着一个跨院。
方忠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觉得这宅子差不多有三十来间屋子,而且落成时间不长,柱子上的朱漆颜色还新,花园里的草木也长得很好,论位置论环境都十分符合二奶奶的要求。
顾文轩也觉得这宅子不错,他倒是也有心想把这宅子买下来,可是苦于手头没多少银子,而这宅子看下来,没有个两三千两银子办不到。
果然听牙行主人道“这宅子原来是胡员外名下的一处产业,后来胡员外一死,这宅子就分给了胡大公子。胡大公子前年搬去了别地,便把这宅子挂在了我们牙行寄卖。胡大公子说了,这宅子少于两千五百两银子不卖。”
晋城像这么大的宅子差不多要一千多两银子,不过府城怎么说也是一省之府,房价比晋城高也是正常的。方忠听到价格也没露出什么意外之色,留心细看屋子的门窗有没有损坏之处。
顾文琅对两个堂弟轻声道“两千五百两银子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