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随城轻笑,似乎是不和小孩计较,捏了捏她的婴儿肥,“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
还睡婴儿床的霍小小只得眼睁睁看着霍随城提着她的小书包离开。
心都在滴血。
霍小小几度欲哭无泪,心如死灰躺在床上,感觉身体被掏空。
太过分了
真的太过分了
那都是她一笔一笔攒下来的钱
好歹给她留点。
哪怕一条项链也行啊。
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明天她要把这件事告诉爷爷
告诉爷爷他儿子抢走了他孙女的血汗钱
爷爷肯定会站在她这边,让他儿子把他孙女的血汗钱纹丝不动的还回来
还有
霍随城今天这么对她,等她长大,她要继承霍随城所有家产霍霍他所有的钱
霍小小无比恶毒地想。
走廊里脚步声渐行渐远。
霍随城回了房,看了一眼手里鼓鼓囊囊的书包,摇头失笑,将书包放进了衣帽间。
小孩子的东西他哪里会真的要。
说好的替她保管就替她保管。
不说保管多久,至少得过两天再给她。
在医院和家里来回地奔波,霍随城有些累了。
进淋浴间洗了个澡,躺下休息,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想起小小刚才和他说的话。
“我说,爸爸,爱爷爷,爷爷爷爷就”
因为和老爷子为了鹿鸣山的事争执,老爷子骂他混账。
为了证明自己对老爷子并没有那么混账,所以合起伙来装病骗他,看他的反应。
霍随城无奈。
真是个小孩子。
鹿鸣山
霍随城沉默许久,直到落地窗外的月色越过露台的栏杆,才掀起被子起身,走到书桌前,将抽屉里的边角泛黄的信拿了出来。
这封信很旧了,但边角齐整,保存得很好。
房间里没有开灯,霍随城借着身后的月光将这封信小心翼翼从信封里拿了出来。
“随城,是妈妈”
这是信中的第一句。
霍随城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比小小还要大一点,那时候他已经记事了。
创业初期的父亲为了公司常年不着家,照顾他的母亲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终于消磨了所有对父亲的爱。
在那个艳阳初照的中午,母亲给他做了一碗杂酱面后拎包离开了家。
其实那天他已经感知到了什么
,亦步亦趋送母亲到了门口,他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他想让她早点回来。
他能感受到母亲的纠结与不舍,但最后还是抛下他走了。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即使后来霍氏越做越大,花费大量的人力财力找人,依然没有找到。
直到今天,老爷子也一直在期盼着妻子哪天能回家听他的道歉,希望一家人能像从前一样幸福。
直到五年前,霍随城收到了这封信。这封信他没有让任何人见过。
他留着这封信,是想在某天发泄他心里无处放置的愤懑和怨怼,告诉老爷子,那个他一直等待回家的母亲早在五年前,死在了别的男人怀里。
啪嗒――
一簇火光在他手上点燃。
他将这封信放到点燃的火机上,看着火苗蔓延,渐渐将这封信一点一点烧成灰烬。
那些从未妥善解决的童年往事随着今天祖孙俩的合谋装病而烟消云散。
既然心怀期待,那就怀着这份期待,期待一辈子吧。
不要知道她已经结婚生子,成了别人的妻子。
毕竟不是任何真相都有戳破的价值。
一抹余烟往上,继而消散在清冷月色中。
――――
夜色笼垂,整个医院万籁俱静,大部分病房熄灯陷入一片黑暗。
漆黑的大楼唯独只一间病房还灯火通明。
病床上的霍老先生毫无睡意,他怔怔看着窗外月色,沉沉叹了口气。
陈伯见他还没睡,唠叨了两句,“老先生,医生说您身体不好,得早点休息。”
霍老先生心情低落,语气也略有些消沉,“老陈,你说我是不是太固执了。”
陈伯笑道“您怎么突然这么说。”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还一直紧抓着鹿鸣山不放,为此还和随城大吵了一架。”
“您不肯让少爷开发鹿鸣山,肯定有您的理由。”
霍老先生叹了口气,“鹿鸣山当初买的时候我是打算未来和樱樱一块养老的。”
“夫人”
霍老先生点头,“可惜后来她对我失望,留下一封离婚协议书就走了。我一直告诉随城,他妈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会回来和我们一块住到鹿鸣山,那儿风景好,她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