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
文静静静地抹着脸颊上的眼泪,头一次离开爹娘,还是去省城,这个农村姑娘心里慌得很。
刚才在车站,父母在火车外冲她招手,娘亲陈彩凤泪眼摩挲,被爹搂在怀里好生安慰。
父亲虽是不住的安慰媳妇,但是望向她的眼神里是止不住的担忧和心疼。
火车“轰隆隆”发动了,一点点向前驶进,速度也越来越快,哥哥文远追着火车,冲妹妹吼道,“静静,在省城要好好的,宁温纶敢欺负你,告诉哥,我帮你揍他。”
哥哥的声音渐渐弱不可闻,文静哭得跟个花脸猫似的,还是控制不住凑向车窗往回看,尽管亲人已经成了一个个看不真切的小黑点。
“别哭了,嗯”
给媳妇抹了眼泪,宁温纶心疼道,虽然大舅哥说要“揍他”的豪言壮语让他有些忍俊不禁,但是见到媳妇如此难过他也就不忍心再添油加醋说大舅哥坏话了。
文静哭得抽抽搭搭的,一代呢人都没减缓。
宁温纶,“别哭了,这儿多人看着呢,在哭就真就成小花猫了。”
文静破涕为笑,“我是小花猫,那你就是大公猫。”
被媳妇摆了一道的宁温纶
坐在对面的大姐“噗嗤”一笑,看着文静夫妻俩的目光很是友善。
她略有些感慨道,“你们夫妻俩感情真好。”
文静这才记起身板有人,连忙从宁温纶半搂着她的臂弯里退出来,脸颊泛了红。
“害羞什么,自家男人。”
宁温纶坏笑道。
锤了一把宁温纶的胸口,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宁温纶不在乎的撇撇嘴。
对面的大姐笑的更欢了,就连被她搂在怀里的小姑娘都“咯咯咯”笑了起来。
文静有些羞赧,但还是跟大姐唠着嗑,这一聊才知道,这位大姐的丈夫也是下乡知青,而且也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大学,前几天就回城了,而她和闺女被抛在了乡下,他说是先去探探路,等稳定了就把他们娘俩接回去,谁知道这一去就没了音信。
大姐的家里人气不过,应是让她和他哥进城去找,大姐拒绝了大哥的好意,家里的公分挣得艰难,少一个劳动力,还是好几天,年底可咋办。
所以大姐一合计就孤身一人带着闺女上了火车。
文静和宁温纶对视了一眼,均有些唏嘘。
之前宁温纶考上大学,村里的长舌妇都在议论宁温纶这只金凤凰飞出了小山村,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她文静一个村姑指不定就被扔下了。
谁知道宁温纶用行动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带着文静进省城不说,还亲自跟父母保证,以后要把一家人都接到城里去,爹娘笑的牙不见眼,连连摆手,“都是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了,还进城干啥。”
但是文静知道,他们是准高兴。
不是为了有个能争光的好女婿,而是替自己的女儿找到了个好男人。
“你们也是去念大学的吧。”大姐问道。
文静,“是,我老公也是下乡知青,被省城大学录取了。”
说到这儿,文静的语气里难免就带上了些得意,这十里八村的考上大学的寥寥无几,他们村也就只有她老公一个人考上了,他爹应是白了几天的流水席。
宁温纶轻轻拍了拍文静的胳膊,文静猛然惊醒,“对不起大姐,我不是”故意炫耀。
“我明白,我明白,你们夫妻感情好,我羡慕。”
大姐真诚道。
文静看了自家老公一眼,眸里的甜蜜就快要溢出来了。
遇见这这么好的老公,她是上辈子修了多大的机缘啊,不会是拯救了苍生吧。
宁温纶轻点文静的鼻子,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好像作怪的不是他。
文静皱了皱鼻子,努努嘴。
得到了宁温纶安抚的温暖笑容一枚。
大姐看着更羡慕了。
“真好。”不像她。
和这为大姐的交流很短暂,因为从未出过院门的文静华丽丽的的晕火车了,吐得昏天黑地。
吐了好几次之后,文静虚脱的靠在宁温纶的肩膀,眼眸轻阖,面色有些苍白。
宁温纶心疼的抚着文静的发丝,将之捋上去,在众人没注意的时候,轻轻在文静的额头亲了一记。
也不在意文静一身的酸味儿,倒是攥着她的手捏的死紧。
“舒服点儿了吗”
宁温纶刚才急中生智,将在车队里工作时领导给他的薄荷糖拿出一块,喂到文静的嘴里。
看着她抿着的嘴,皱着的眉,在含过糖果后微微松快了几分。
心里的担忧散去几分。
“你先睡,我看着东西。”
文静“嗯”了一声,就着这样的姿势睡了过去。
去省城的路不近 ,坐火车也要5个多小时,宁温纶左侧的肩膀被压麻了,也没动弹一下。
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