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双如水秋瞳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去抚摸他的脸。可尚未触碰到,就被男人大手一把扼住了皓白的手腕。
凌医生眉头皱的更紧,冷声道:“一号人格”
“哎呀……不要这么严肃……”女人娇娇笑一声,小小白了他一眼,“人家明明有名字的,人家叫艳艳……”
凌医生身侧笼着寒气,松开她的手,语气冷淡:“不管几号人格,不想被镇静的话就去床边坐好。”
一说到镇静,女人撇了撇嘴,下一秒,李书颜就得到了这具身体的主控权。
她在床边坐好,看男人拿着托盘过来了,主动将手腕递给他。
男人诧异,多看了她一秒,便开始处理起她的伤口来。
伤口不是很深,血液已经凝固住,不再流了,凌溯拿沾了酒精的棉棒将鲜红的血渍一点一点擦掉,才给她消毒上药绑绷带。
最后打上一个结,将用小袋子装着的药放在床头柜上,拿着东西转身就走。
像是很厌烦她。
身后,李书颜忽然道:“今天……我觉得又多出一个人格。”
女人的声音浅淡,让人听出了一抹破败的苍凉感,凌溯身子一僵,转身就看见她脸上惨淡的笑容。
女人穿着病号服,容颜精致,是气色不好也遮不住的貌美,垂眸不知道在看着哪里,整个人就像唯一一支盛开在湖中心孤零零的的莲花。
只不过,花期快要过了。
这种美好的逝去是让人最不忍的,更何况这个女人,曾经和他还有一段牵扯。
凌溯拿着托盘的手紧了紧,身子僵了几秒后,又走回来
在床边坐下,“说说吧。”
李书颜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一些,眼中划过一道得逞的笑意。
“是今天早上,我睡得很好,可是我忽然看见我的身体自己站起来了……水果刀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我其实不想死的,但是她想死,她想带着我一起去死……”
女人的话断断续续的,就像破碎的蛛网,在风里雨里艰难的晃动。
“我不想死……”说到最后,她的身子也轻轻颤起来,忽然她抬头看他,纤长的羽睫上沾着泪水,眼眶也是一片水色。
整张脸都是浅淡苍白的,可是唇瓣却被她用牙齿咬出一抹艳丽的色彩,触目惊心。
她看着他:“凌医生,你救救我。”
话音落,一滴泪从眼眶中流出,滑过她的泪痣,一路向下。
凌溯眸光一深,忽然伸出手指将那滴泪揩去。
女人皮肤光滑细腻,指间的触感让他一僵,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手。
李书颜没有察觉,只低头垂着眼,怕是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凌溯缓了一会,把之前丢到床上的那把刀拿回来,声音还是冷着的:“既然你不想死……这个我就带走了。”
顿了顿,他又道:“李书颜,没有人希望你死,相反,你的公司,你的母亲还在等你!”
李书颜不作回应。
今天她说了这么多话已经是一个很大的突破了,凌溯也不求其他的了。
冰雪眉间染了一丝愁绪,他将所有东西收好带了出去,死死锁上了门。
李书颜听见声响,抬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角翘起一个危险的弧度,眸中晦暗如海。
人格分裂,精神病院,世界信息缺失。
呵……这个世界真是太有意思了,有意思到她觉得是有人在故意整她。
“你是新出来的人格”突然,有个弱弱的声音出现在脑海里。
李书颜眨眨眼,不是刚刚那个艳艳。
李书颜还未开口,就听见那个艳艳娇媚的声音:“哎呀,白白,你看不出来么这是主人格,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变成这样了”
李书颜浅浅勾起嘴角:“没有受刺激,就是睡了一觉释怀了。”
艳艳果然上了当,诧异道:“你能想通你公司没了家也没了,未婚夫也没了,竟然还能释怀,我看你不是释怀,是傻了吧”
“艳艳姐……”旁边的白白小声嘟囔一句。
“你别拉我!”一声娇斥,“你还不如直接去死!李书颜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连死都不敢,割腕割了那么多回被人当成自残,现在又说自己释怀。”
“我告诉你,你要真释怀了,就把主控权让给我们,我们就是死,也要拉着那个贱男人同归于尽……”
“还有谁”李书颜忽然问。
“疯疯啊!我们两个就好,白白一点战斗力没有,要她干嘛”
“艳艳姐……”旁边的白白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
李书颜浅浅勾起嘴角,眼中滑过一道暗芒。
“你们放心,我说的释怀,是要把我失去的全部夺回来。”
艳艳:“”
又从艳艳嘴里套出了一些信息,李书颜对原主又多了几分了解――因为一个小鲜肉而沦落至此般境地的女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