窖一毁殆尽,然而却徒劳无获,他逃不出酒窖,也无法撼动他的母亲分毫。
这间酒窖,成了关押他的牢笼。
十八岁的少年,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他开始不吃不喝,开始以命相抵,与母亲抗争。
然而母亲比他想得要铁石心肠的多,她对他的绝食行为不为所动,甚至还隔着一层门板对他说“哪怕你一头撞死在门板上,我都不会放你出来。”
那一刻他恨极了他的母亲,恨得咬牙切齿,甚至真的想一头撞死在门板上,不惜压上性命,也要让这个女人后悔。
但是他不能死,因为他还要去见小羽毛。
他知道她一定无助极了,一定很需要他,所以他必须去找她,必须陪在她身边。
然而他却无法逃离母亲关押他的牢笼。
酒窖里没有窗户,座钟也被他砸烂了,这让他分辨不出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浑浑噩噩,却又焦灼难安。
有时他甚至想,自己要是能变成一阵风就好了,谁都关不住他,他能无拘无束地飞到她的身边,寸步不离地守着她,陪她度过难关。
但现实永远是残忍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几天。
忽然某一天,酒窖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了。
给他开门的,是妹妹傅云姗。
傅云姗比他小五岁,那年才十三岁,刚上初一。
那时他正蜷曲着双腿,靠着墙壁坐在地板上,整个人呆滞又木讷,眼神死寂空洞,如同行尸走肉。
傅云姗急匆匆地跑到了他身边,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忙不迭说道“哥,我把保镖支走了,你快跟我走,嫂子在门外她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但是咱妈不给她开门”
他瞬间活了过来,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疯了一样的冲出了酒窖。
然而他没有冲出大门,就遇到了母亲和那两个负责看守他的保镖。
那两个保镖就像是抓贼的警察一样。一人一边摁住了他的肩头,死死地控制住了他的,他无法再朝着大门前进分毫。
他听到了她的哭喊声,每一声都像是一把刀似的,直往他的心里捅。
心都快疼死了,像是要碎了一样。
他想去找她,想把她抱进怀中,告诉她别害怕,他会一直陪着她。
然而却无能为力,无论他怎么拼了命的挣扎,怎么大喊大叫,甚至是歇斯底里地咒骂,他的母亲都无动于衷,那两个保镖依旧死死地牵制住他。
他只是想去见她一面而已,想告诉她,他绝对不会离开她。
但是他的母亲不允许。
他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能这么绝情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母亲
后来,他绝望地朝着母亲跪了下来,痛哭流涕地求她“妈,我求你了,你让我去见她一面好不好”
周有榕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内心震惊又仓皇。
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给她跪下。
紧接着,她的心头忽然冒出了滔天怒火,抬起手臂狠狠地朝他的脸上扇了一巴掌,怒不可遏地骂道“没出息的东西我是为了你好”
傅云姗吓坏了,立即冲到了哥哥的身前,红着脸,急赤白咧地与母亲对抗“你根本不是为了哥哥好,你就是为了你自己,爸爸要是在家,肯定会给知羽姐开门,只有你不想给她开门你就、你就是个专横的暴君”
周有榕怒上加怒,又抬起了手臂,扇了女儿一巴掌“有你什么事滚回你的房间去”
傅云姗捂住了自己火辣辣疼的半张脸,直接被打哭了。
傅云潭双目赤红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嗓音嘶哑地哀求“我只是想见她一面,我求你了”说完,他还想给母亲磕头,然而保镖摁住了他的肩膀,他没磕成。
但是周有榕还是看出来了他的举动,心如刀割般疼,与此同时,她恨极了陈知予。
她恨她抢走了自己的儿子。
她不能让那个小贱人得逞,不能让自己的儿子被抢走。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儿子,冷冷道“你想让她上大学么”
傅云潭预感到了什么,浑身一僵,呆若木鸡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
周有榕冷笑一声“她们家破产了,没钱了,还怎么让她出国留学她又没参加高考,又怎么在国内上大学她根本上不了大学,她现在失学了,你明白吗”
傅云潭满目惶恐、茫然无错,双唇颤抖,欲言又止多次,却发不出声音。
周有榕“但我可以让她上大学,我还可以帮他们兄妹还清部分债务,只要你能老老实实地出国留学,保证以后再也不见她。”说完,她又微微弯下了腰,抬起手臂,慈爱地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脑袋,“如果你真的爱她,你就听妈妈的话,这是为了她好。”
傅云潭呆滞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凌迟着他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