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都成了哑炮。
这次他正是前往三清门做了一番大阵仗之后,才从那边的码头赶回,半路遇到了知晚他们。
这次知晚干脆不坐马车,与成天复同骑,可以一马当先,快些朝着盐水关赶去。
那些有问题的药已经早早运到了盐水关,就怕有人已经中招。
当到了盐水关时,成天复用披风将知晚裹紧后,才领她去见了陈玄上将军。
当他们到的时候,军帐里都是跪下的军医,似乎挨着陈将军的训,一个个都委屈无奈的样子。
章家表哥也赫然在列,而且被拎到了最前排。
原来就在前几日与叛军对阵之后,许多将士突然出了起皮疹的现象,更有甚者,体弱一些的高烧不止。
军中来的几个郎中看来,都一致认定这是杨梅疮,于是便给这生病的兵卒开了药方子。
好好军中儿郎怎么会沾染这样的脏病一时让人怀疑他们出去狎妓了。陈将军当时就捉来了几个染病的将卒拷问。
结果他们就算挨了军板子,也梗着脖子说冤枉,身在边关,连个女人的毛儿都看不到,怎么可能染上这种脏病
结果一个兵卒在挨军板子的时候,竟然休克,要不是老郎中手疾眼快,用压舌板子撬开他的嘴,当时他就要因为休克咬断舌头窒息而亡了。
紧接着,许多服药的兵卒都出现了这种昏厥的现象,陈玄将军只能将这些开药方子的郎中拿来提审。
督军大人将至,军营里却将近百十来个得了杨梅疮的兵卒,而且还个个奄奄一息。其他没病的兵卒们都离得那些安置病号的营地远远的,一个个互相猜忌,推测着是谁将暗病带入了军营。
陈玄将军心里发急啊,若是军心涣散,这接下来的仗还怎么打啊
就在他大发雷霆的节骨眼,成天复入了帐子之后,顾不得跟陈玄将军太多解释,只说他请了位名医,知道盐水关兵卒有恙,所以特意前来诊治。
陈玄有些纳闷,成天复将他请到一旁,低声耳语一番。陈玄将军年近六十,也算见过风浪,可当听成天复讲出其中的阴谋原委时,气得拔剑砍断了面前的桌案。
“如此祸孽,其害甚于反贼”
不过成天复有些纳闷“京城太子早已经飞鸽传书给了将军,为何将军您全无防备”
陈玄蹙眉道“你出去太久不知现在关卡的状况。最近几日炮火连天,轰天的炮火吓得周遭连个麻雀都落不下,就算有飞鸽也不知落到哪里去了,自然都收不到鸽信。”
不过事已至此,唯有亡羊补牢。成天复便说了卢医县主赶来救治的事情。
听闻卢医县主来此时,陈玄觉得有些不妥,一个姑娘家出入军营,可不光她的名节受损。对于盐水关的守军来说,也有碍军威
可就在这时,用披风蒙头的知晚已经走了进来,给陈玄将军施礼道“将军,若是我没料错,那些服下汤药的兵卒命在旦夕,还请将军准许我给他们先解了药毒,至于事情的真伪留待以后再检验。
陈玄叹了口气终于说道“已经死了三人了”
他也知道事情紧急,虽然对这小姑娘的医术半信半疑,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治。他先是命人通知全军,回收所有的随身药包,然后便安排了几个军医跟着之晚入了医帐。
知晚依旧用披风蒙头跟随将军来到了医帐之前。
因为怕传染,这些医帐特意挪到了大营西北角,远离其他军帐。知晚入账之后,开始查验这些人。他们先前已经被灌了几次汤药,症状要比舅舅来得严重得多。
因为他们喝下汤药太多,知晚干脆让人拿了净手的猪胰子,融化成水之后,用羊肠灌入,给这些病患催吐。
刚刚挨了板子的表哥章锡文,捂着屁股过来给知晚帮忙,一边融化胰子一边颤声问“方才成将军带人收缴了全部的生肌绿玉膏真的是我配的方子出了问题”
知晚让进宝架起病人,一边替他捶着后背催吐,一边对表哥道“别问了,现在救人要紧,过几日有督军来查营,盐水关不能再死人了”
章锡文大丈夫立业的豪言壮语,已经被一顿板子拍得七零八落了,现在没了三条人命,他现在总算是将父亲苦口婆心的劝告稍微入脑一些。
行医救人,有时候跟自己掉脑袋,真是一线之隔
在表妹没来之前,陈将军已经雷霆震怒,若是大批的士兵因此死亡,而又无人救场的话,他们这些军中郎中一个也逃不掉,都要拿来砍头祭军旗。
其他的郎中们也都是后怕,所以心里虽然对这年级轻轻的小姑娘不以为意,可也依着她的吩咐照做。
等几十个兵卒洗了肠胃之后,便开始饮用煎服好的利尿补水的汤汁。
在不知毒性的前提下,知晚也没有什么太好的灵丹妙药,只能让他们大量饮水,冲淡体内的毒素。
如此反复之后,虽然不见立刻好转,但是兵卒们也再没有昏厥休克之人,显然是对了路子的。
知晚从到达盐水关就一刻都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