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回去的时候,为了避嫌,是知晚先回的盛府。
一进门,果然看见姑母急切的样子,正跟王芙嘟囔着“这是上哪疯野去了酒楼里的人居然说他早走了,该不是真被哪个不要脸的商贾抓去当女婿了吧”
知晚没有吭声,跟两位长辈问安后便回屋换衣服了。
不多时,听着前院喧嚣人语声不断,大约是成天复也回来了。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上门恭喜的男男女女就此络绎不绝。虽然出入的是隔壁成府的大门,可是盛家也同样沾染喜气。
据说表哥大小宴席不断,鹿鸣宴,谢师宴,都是要一路喝下去的。这也让知晚略略松了一口气,不必日日与他尴尬相对。
因为盛书云此番超常发挥,被破格升榜,香兰有了指望,自然急着揽功,跟祖母嫡母同坐时,夸耀着自己殷勤督导弟弟学习的功劳。
可是她说得多了,书云可听不下去了,翻着眼儿道“平日夜里给我熬煮提神汤的是大姐姐,也是她总给我去书铺子高价求来些不寻常的讲义,在叶城乡试那会,姐姐怕我困倦还会陪着我读书到深夜,愣是足足陪了两个月呢,怎么到头来,竟然成了你的功劳”
而且就算排位置,香兰连第二都排不上,他此番那篇盐铁论能超长发挥,也是平日里成表哥辅导的结果,恰好他之前押题押中这一篇,而成表哥替他细细改过,才成就了他这一次的年少高中。
他这么一说,王芙和香兰都脸红了。不过王芙是羞愧于自己这个做嫡母的倒不如香桥当嫡姐的那般用心。
而香兰则是被活活气红的,扑过去就要捏新晋贡生的耳朵。
她这个亲弟弟就是个不分亲厚的白眼狼,居然在人前说着亲姐不如嫡姐的话来,这让她在偌大的宅院里还有什么指望
而秦老太君则是爱怜地揽住了身边的大孙女。书云虽然聪慧,可原来也并非如此出类拔萃,倒是晚晚这丫头来了以后,对着宅院里的弟妹们都甚用心,尤其是督导书云的学业上,比书院的老师都严。
盛宣禾空缺下来的严父职责,都让这丫头做了。
上天垂怜她老太婆子,在接二连三的横祸之后,赏赐了这么一个可人的孙女给她。
知晚被老太君搂着,一边给祖母剥橘子,一边笑着道“母亲,你再不拦着,我们府里少年贡生的耳朵就要保不住了”
盛家宅院里一片说说笑笑,是久违了的生机盎然。
这番恩科之后,成天复的势头更旺。
在殿试之前,皇后又召成天复入宫,命他拿出些时间来教授偌阳公主和小皇子骑术。
桂娘知道,这其实是寻借口让一对小儿女相看,所以成天复入宫的时候,她按捺不住心情,跑回娘家的前厅坐坐。
知晚在一旁作陪,不动声色地听着桂娘讲着若是陛下赐婚,她该如何给公主做婆婆的淡淡的担忧,可是自谦的话语里更多的是按捺不住的喜悦。
表哥跟公主相看,是一早就内定的。依着表哥的一表人才,定然能博得公主的倾心,毕竟半个京城的姑娘都暗暗思慕过表哥。
知晚虽然老早就知道,可是不知为何,胸口有些闷闷的感觉。
她绣坏了手里的帕子后,便借口身子不舒服,离开了前厅,走到小武场去,拿起剑来舞了半天,流了满身汗后,还是宣泄不出这胸口的闷气。
盛府跟隔壁是共用一个武场的。待尽兴回神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将表哥惯常喜欢用的木桩子给砍个稀巴烂
她懊恼地一扔宝剑,叫凝烟赶紧吩咐仆役再换个新的,然后便回屋子去看医书静心去了。
据说那日表哥在宫里待得甚久,回来时,桂娘迫不及待地问情形时,他也说一切甚好。
看起来与公主言谈甚欢的样子,应该是相处愉快,因为只隔了二日,成天复便又要入宫。
不过这一次不是传召,而是他主动入宫,据说定下了训练的章程时辰,耽误不得。
这下子桂娘更放心了,看来连儿子也很愿意,当真是金玉的良缘,正合适
不过这次,知晚却接到了一束请柬,写信的是偌阳公主信里邀约她入宫陪着公主一起骑马射箭。
知晚觉得这样的场合,她去不合适,所以回了一封信笺,推说自己身子不舒服。
没想到那日,表哥前脚刚走,宫里的一顶轿子就停在了盛府门前。
那来的太监苦着脸言道“公主有话,县主若是不去,奴才也不必回宫,寻个深点的护城河,跳进去就是了。”
知晚诧异,偌阳公主虽然娇惯一些,可是并非那等杀人取乐的骄横公主,怎么今日却说出这等任性的话来
自从上次东宫闹出那等风波后,知晚便减了去宫里的次数。
因为太子妃怕她惹了皇后娘娘的眼,甚至也不怎么主动叫她入宫。而皇后最近勤于念经,修补与陛下的裂痕,更不会叫命妇小姐们入宫。
为何偌阳公主这次这么急地叫她入宫
知晚心里想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