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冷声道“我不是说了吗随便。”
胡氏捏紧了帕子,道“您挑吧,挑您喜欢的。”
若顾淮喜欢,以后也就不会睡书房了,他有地方睡,总是好的。
顾淮冷着脸,扭头看向瘦马们,扫了一眼她们的手,随便指了几个手长的还不错的,便回书房去了。
胡氏留下了三个瘦马,抬了姨娘,嘱咐了些好好伺候主子的话,便将她们安置到院子的厢房里,她还命人收拾了隔壁的院子,搬出去住了。
顾淮也没说什么。
没几日,张轩德果然上门了,顾淮是没见他的,也没收他的东西,还让他别送东西,但是留了话,说有事找胡氏便是。
张轩德便立刻让妻子沈清月上门求见。
沈清月见上了胡氏,但胡氏对她淡淡的,很难说上话,讨好和巴结的话,她更是难以启齿。
她坐不下去了,便辞了胡氏。
张轩德当然不满意,三番五次催着沈清月去。
沈清月皱眉道“我看得出来,顾夫人不是个掌事的人,你有事还得直接找顾大人。”
张轩德砸了个杯子,大发脾气道“我上哪儿去找人家根本就不愿意见我好容易求了人疏通关系,叫你去见顾夫人,你却连话也不知道说了,我娶你就是为了做个摆设”
沈清月不想跟张轩德做没用的争吵,她道“总之他现在肯让你进顾家去,那就是有机会,既然你见不上他,就投其所好,想办法见上他。”
张轩德觉得有道理,他又静坐下来问“怎么投其所好”
沈清月道“我一个内宅妇人知道什么你到外面打听比问我好。”
张轩德二话不说就走了,随便找了些昔日同窗,便知道顾淮平常没事的经常下棋。
他便去学棋,还打听了顾淮的下棋习惯跟路数,另请棋手替他分析解棋之法。
奈何他笨,经常听几遍都听不明白,沈清月有时候坐在旁边,还比他先听明白,但她不会插嘴,她知道张轩德的脾气,窝里横,所以缄默不言。
张轩德做了官之后就喜欢钻营,这事他倒是上心的很,忙碌了好些天,觉得自己小有所成,想去小试牛刀,又让沈清月去顾家找胡氏约人。
沈清月就去了,胡氏答应见她,但是没有立刻就来,她也不烦躁,在外面就是这样的,求人难。
她在小花厅里坐了很久,坐到腰酸背痛,脑子也有点发昏,便忍不住伸手去揉揉太阳穴。
顾淮正好从小花厅后面路过,他隔着后面半开的隔扇,看到了一双如兰的玉手,又白又净,嫩的像一把水葱,他喜欢这样的手,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奈何隔扇只是半开着,他委实瞧不见这女子的容颜,只看得见她又去捶了捶后背,大抵是坐累了。
他常常伏案,他知道这种累。
顾淮怕惊动人,到底还是离开了,却在路上撞见了胡氏,他问她“小花厅里的是谁”
胡氏道“张家的媳妇沈氏,您交代我要见她的。”
顾淮点了一下头,就回书房去了,没多久胡氏来找他了,跟他说“沈氏说,她丈夫想约您下棋,您见吗”
顾淮犹豫了一下,想起了沈清月的手,便问“什么时候”
“您休沐的日子。”
“让他来吧。”
胡氏福身出去了。
夜里,顾淮去了厢房,他对比了她们的手,都没有沈氏的好看,因此也兴致缺缺,来的早,离开的也早,最后还是自己睡的,不过胡氏搬出去之后,他不睡书房,睡上房。
顾淮休沐的日子到了,他在前院的小厅里见了张轩德,他以为张轩德敢跟他约棋,至少有些功夫,没想到半刻钟没有,就败落了。
和这种人下棋,太没意思了,浪费时间。
顾淮待张轩德败了,便借故离开了,张轩德知道,这就是没巴结上。
张轩德心情烦闷,回家又发脾气,但他没朝沈清月发,沈清月也就没理他。
他发到最后,还是发到了沈清月身上。
沈清月不堪地躺在床上,想杀了他
但她不想死。
她手里还有几个铺子和秀坊,那些绣娘们,等着她养她还有罗妈妈和忠心的春叶。
沈清月第二天收拾好后,又装作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和平日里一样,打理内宅,管理铺面。
那些不好的事,她没跟任何人说。
后来的几天,张轩德虽然一直在妾侍那里过夜,但白天到沈清月这儿来的时候,还是不大高兴,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脾气,让人很难受。
沈清月便跟他说“你可还记得顾大人怎么走的棋”
张轩德记得一些,因为他压根就没跟顾淮对上几招。
他轻蔑地道“你问这些做什么你又不会下。”
沈清月道“你说给我听听。”
张轩德便准备去拿棋盘来复盘,沈清月却已经在脑子里画出了一个棋盘。
复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