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大将军, 一品宁国公楚巍勾结敌国, 意图谋反, 于两日后满门处斩。
没有人去猜测这消息的真假,圣旨已下,真与假又有什么不同。聪明人只知道,这是建焕帝疑了宁国公,他曾笑称朕之手足的镇西大将军。
下手太快,太狠,狠得让一众权贵朝臣对建焕帝多了畏惧,也多了心寒。
爱欲令其生,恶欲令其死,这便是掌控大姚江山十数年的建焕帝。
锦荣看到这封消息时,刚好是在建焕帝下旨的半个时辰后,隐楼的传信飞鹰养得还不错。因着宁国公满门抄斩此事背后的阴诡私密,以及即将带来的偌大影响,隐楼布置在京城的探子特地在这份情报上标注了加急。
锦荣顾着消化刚下肚的那碗蜂蜜燕窝粥,扫了一眼,就扔在了旁边。
早已预料到的事,引不起她多大的兴趣。
一个愚忠也太过刚直的男人, 害死了明玉,也害死了自己。
锦荣也没去明玉墓前上香, 告诉她,她爱的那个男人要去黄泉陪她这个消息,毕竟这对她来说未必是个好消息。
依旧在欢颜楼里弹着风花雪月的锦荣, 却在数日后听仆从回报,有两位意外来客,楚云深,楚月。
锦荣看着风尘仆仆甚至因为奔波有些狼狈的这两个人,忽然觉得头有些疼。
没管宁国公死活果然是对的。
东宫,一身明黄锦衣的太子在殿内踱步,眉头紧缩,
一旁的秋笛生出言道,“太子可是为宁国公之死一事烦心”
太子叹了一口气,他怎会不知道父皇此举,无异于自废长城,可宁国公平日一心向国,得罪了太多人,在西北镇守多年,积累的威望也早已引起父皇的忌惮。
这次宁国公回京,不过是个让父皇下手的引子。
“原以为欢颜楼箫锦荣会动摇父皇的心意。”太子扶额叹道。
秋笛生道,“只是没想到,久别多年,箫锦荣对宁国公并无什么感情,或者说,她是一个薄情之人。”
而既无人相助,四面受敌,且在京中不比西北大营手握重权的宁国公楚巍,下场只有一个,人头落地,平了建焕帝对军权的野心,和对楚巍功高震主的担忧。
“所以,他让你们来找我”锦荣半倚在软榻上,身侧佳人相伴,香烟氤氲,纱帘微掩,她眸子半眯扫过眼前的楚云深和楚月。
楚云深捏紧了拳头,闭上眸子,仿佛父亲被处斩的那一幕还在眼前,“是,父亲希望你能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庇护我们兄妹。”
宁国公倒地也没蠢到底,他信任陛下,便是君要臣死,也奉行臣不得不死的原则,但他的这一双儿女终究是无辜的,所以让从西北带来的亲卫护送他们离开京城,
不去西北,去扬州,欢颜楼。
他虽掌控西北大营多年,但陛下若是要除他,必是已准备好了接管军权势力的人,云深和月儿久居长安,和西北大营交情甚少,一旦去了,只怕是落入虎口。
欢颜楼却不一样,楚巍虽然不知道锦荣究竟是什么身份,明玉没有告诉他多少,他查到的也只是经营欢颜楼的皮毛,但从陛下对欢颜楼的忌惮看来,却是个真正安全的地方。
楚巍想着,锦荣或许愿意看在同父异母的情分上,救他们一命。
即便没有收到任何保证,但这的确是他这一双儿女仅有的救命稻草了。
想他戎马一生,为君尽忠,树敌无数,到了这地步,竟是找不到能在皇家威严下庇护儿女的人。
他终究是对不起太多人了。
锦荣轻轻摇着红扇,经楚云深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楚巍是给她来了不少信,只是她一封没看过。
当然,这话锦荣也不会在楚云深和楚月面前说出来。
至于宁国公楚巍的请求,锦荣微微挑眉,眼眸含笑,“欢颜楼不收无用之人。”
“你”楚月却忍不住怒道,却被楚云深立刻喝止住了,“月儿。”
“哥,她这么狠心无情,连爹爹死了也无动于衷,我们还要求她做什么”楚月不甘道。
从云顶坠落到泥地上的巨大落差,还有父亲的死讯,甚至还要来求箫锦荣
锦荣似乎没有看见楚月那娇美面容上犹存的稚气,复杂的悲伤愤怒,摇扇自顾自地道,“欢颜楼的女子各有所长,最少也学艺十年”
“而普通奴仆的武功少说也是江湖二流的高手。”手中红扇一展,现出扇上潋滟红梅。
“不知道这两样,楚公子和楚姑娘符合哪一项呢”锦荣笑意浅浅地望向他们。
楚云深面色一白,正如锦荣说的,欢颜楼从不留无用之人,明玉是个例外,因为欢颜楼本就是为她而建,但锦荣也只会为她破例而已。
这里的女子勤学苦练多年,付出的心血无数,才有惊艳世人的才艺。
而欢颜楼,也只留下最出色的人。
其他人早早便送了出去,因着明玉的善心,欢颜楼的势力也足以令她们平凡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