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宋国及其重视农耕。此时正值二月初,谢家村的村民们早出晚归基本都在往地里使力气,所谓春来多锄一遍,秋来多打一面。
而春来春去换薄衫,是一年中换季的重要时节,厚重的衣物慢慢换成薄衫,让布匹的需求量大增。这个时候凡是家里会织布的农妇,都会抓紧时间多织几匹麻布出来,要是之前家里有种植棉花的,也会想着多织几匹棉布出来,然后让当家的男人带着拿到镇上或者附近县城那边的染布坊里,用以换取最大量化的银钱。
此时将近午时最热的时候,谢家从田间地头回来的男人们则修理着农具,为接下来越来越繁重的农事儿准备着,而两个儿媳妇在做了一会儿女红后,就连忙在两台织布机前忙活了起来。
谢家之所以能够供养一位去私塾上学的书生,并不是因为他们家底有多么厉害,相反由于谢锦秀的爷爷多年科考童生都没有考上,反而让本来有些富裕的家里一贫如洗。
谢锦秀经过观察和回想,才发现原身能够上私塾,一个是因为方先生的一些照顾,更重要的反而是谢明陈和李氏都是有成算的,他们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经营谢家几十年,靠着两人,家里积攒下几十亩田地,而李氏除了厨艺以外还有一手好的织布手艺,因着没有女儿,她的一手织布手艺没有藏私的全交给了儿媳,好在两个儿媳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手还算是不笨,能够学会织布手艺的,现在几年过去,两个儿媳也都成了会织布的好手,这才让在谢家添丁进口的情况下,还能几年如一日的供养着小书呆。
织布机的声音咣当咣当的响,本来今日谢锦山要去镇上换银两的,但是由于谢锦秀的回来,直接改成了明日,这样正好借了胖叔家的牛车一起。
想着劳逸结合,能更进一步的去了解谢家这个小农家庭,谢锦秀难得的和家里的父兄在院落里坐在了一起。
谢明陈是典型的老家长,闷着头不说话,就只盯着手里的活计,要不就是让谢锦秀回屋里去读书,好在劳逸结合这话,谢明陈也听的懂,他索性就让小儿子坐在旁边,看着自己父子三人修理农具。
修理农具的工具十分的简单,就是家里用惯的斧子和砍刀,但是都是用的十分老旧生锈的老铁打制的,在农事上,铁制品管制严格,所以一般能够打制农具的铁匠都是必须在官府挂了名号备案,而且十里八村的铁匠数量都要有限制,虽然属于匠户,社会地位不高,但是他们的生活水平因着稀缺倒是比普通的农户要好上很多。
磨掉的木掀要重新换个木掀板子,而这种板子需要铁桦木这种耐度坚硬的木板,这个不是说随便从山上砍个就能对付的,一般都要从木匠那里购买,然后一般由木匠加工好了后,让农户们自己回来安装。
谢家的木掀在谢明陈看来,还能用,所以他们现在就是在修,虽然已经有了四五个豁口,现在就是要把豁口都去掉,然后用石头磨磨给开着锋刃。
从河里捞来的大块的粗糙面的石头摆在谢锦海面前,他拿着用斧头去掉豁口的木掀磨着,呲呲,碎屑翻飞,再配合着仓房那边传来的织布机的嘎吱嘎吱声,让谢锦秀听着有些牙疼。
“这可小了一大块,二哥,你们使起来不得劲吧”谢锦秀看着大木掀在父兄手里变成了小木掀,不由得疑惑着。
“我们不用,这个家乐用着正好。”谢锦海呲牙乐着,一点也没有觉着让自家五岁的小儿拿着农具做农活哪里有什么不对。
而谢锦秀听了则瞪圆了眼睛“啊家乐也要下地了”
所说的下地就是能用农具翻地等等,这样子的活儿最费力气,不可想象五岁的小孩能干起来么
“那是自然咱家的哪个小子不是四五岁就下地”谢锦海笑的一脸骄傲。
“你在胡说什么”谢明陈看看二儿子,就呵斥道。
谢明陈心中对这老实头子的老二真是犯了难,你这哪个,就有个例外,你亲三弟好不
谢锦海本来还骄傲自家小子长的好,看着就壮实,以后就是个好壮劳力,但是听着老爹呵斥,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个小弟从来就没下过地。
“额,爹,三弟,不下地挺好,下地也挺好,哎哎,我不是那个意思。”谢锦海越说越乱,越乱越说,他都有些发毛,谢锦山看着二弟犯蠢,嗤的笑了一声,不想收获老父亲白眼一枚,想着上午一个人在水田里面的忙活,谢锦山赶忙静声,集中精神收拾着自己手里的农具。
谢锦秀那边听着,脸上就是一囧,原身自小就是李氏带大的,长到三岁就由谢明陈开了蒙读书,每日里李氏忙活他就读书李氏织布,他读书,李氏下厨,他读书,李氏下田地,他就在旁边树荫下读书。
脑子里的回忆,都是别人背景墙下,一个小儿拿着一本童文开解读着的画面,小书呆这个称呼在谢家村里,那实在是实至名归。
这般又仔细的研究着原身记忆,谢锦秀不得不感慨原身对于农事的了解还不赶一个孩子,当然也包括自己这个非原装的。
“三叔,三叔”刚说完谢家乐,人就从院门外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