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恢复了些,但也致使景黎近来尤为敏感,不敢让他看太久书,也不敢让他轻易下地,生怕他又累着。
对此秦昭哭笑不得“我都在床上躺半个月了。”
景黎抽出他手里的书,气鼓鼓道“你要再病倒一次,就在床上躺到薛老先生把解药配出来吧。”
“”
景黎这小半个月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就连脾气也见长,秦昭果断闭嘴,不与他争论。
景黎把秦昭方才在看的书放回床头,还想再说什么,忽然听见有人敲响了院门。
“秦昭,你在家吗有给你的信”
景黎与秦昭对视一眼。
秦昭在村外没什么熟人,几乎不会收到来信,这封信只可能出自一个人之手。
裴安。
裴安上次来信还是十日前,那会儿他在信中说,县城里找不到秦昭想要的药,县令大人准备将寻找草药的消息递到府城,在那边想想办法。
一连十天过去,也是时候该回信了。
景黎急匆匆去门外取信。
他现在认识的字还不多,也不是太熟练,只认出的确是县城那位师爷的笔迹,便将信递给秦昭。
秦昭展信。
片刻后,他放下信纸。
景黎见他脸上并无喜色,心也跟着沉下来“药还是没找齐吗”
秦昭点点头“那药方里的大部分草药已经找齐,并已送到薛老先生的药铺中,只是还差一味”
景黎“差什么”
“芪冬草。”
秦昭拿起放在床头的那本医书,翻开寻找片刻,道“在这儿。”
“芪冬草,味甘,生长于夏、秋二季的深山之中,于茎叶茂盛时采割,晒干,即可入药。”
景黎眉头皱了皱“既然这草药生长在夏秋二季,为什么会找不到”
“这草药太罕见了。”秦昭摇摇头,“若非在这本书中读到,就连我也闻所未闻。”
这种药的罕见程度与乌山参完全不同。
乌山参虽然难得一见,但由于在药方中使用频繁,在许多医馆都能找到。
而芪冬草若是拿去城里的医馆问,医馆的坐诊大夫多半连这药的性状如何,又如何使用都答不出来。
用得少,自然不会有人去采摘。
“薛老先生怎么会用这么偏门的草药啊”景黎小声嘟囔一句,又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薛老先生先前曾经说过,他写出的这个方子寻不到替代草药,只要缺了任何一味药,那解药都配不出来。”秦昭叹息一声,“只能再麻烦裴大人多寻觅几日了。”
他取过床边的纸笔,简单给裴安写了个回信。
“和先前一样,把信送到村口那个驿站便回来,走路小心一些。”秦昭把信递给景黎,嘱咐道。
景黎接过信,却没急着离开。
秦昭问“怎么”
“我去帮你找药吧。”景黎道。
秦昭一怔。
“芪冬草生长在夏秋两季的深山里,我们现在不久住在山里么”景黎认真道,“我是锦鲤嘛,他们如果都找不到,那我一定可以找到。”
“小鱼”
景黎道“是你说我要相信自己的,我现在已经相信了,我觉得我一定可以找到”
秦昭望着他,眸光变得柔软下来“谢谢。”
他这次生病的确比过往任何一次都严重,但却没有这三年来他任何一次生病难熬。
因为那时候他只有一个人,哪怕陈彦安偶尔会过来看看他,在他起不来床的时候每日送点吃的过来。
可大多数时间,都要靠他自己熬过去。
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秦昭收回目光,掀开被子下了床。
“你下来做什么”景黎敏感地皱眉,“你不能和我一起上山,你这样”
“不是。”
秦昭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明白自己在这小鱼心里已经成了什么形象。他一边披上衣服,一边耐心解释“我陪你去趟村长家,雇几个人与你一起上山。”
“你这小迷糊,要是没人带路,迷路怎么办”
景黎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山路上,脚下忽然一滑,立即被人从身后扶住“当心啊你”
“我没事,谢谢了。”景黎推开他的手。
李鸿宇摸了摸鼻子,有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我就说你不该上山,你要找草药让我们来不就好了吗”
秦昭如今在村中的形象极好,他刚向村长提出想要雇人上山寻药,没多久便有七八人要过来帮忙。
而且都提出不要报酬。
秦昭自然不会白占人便宜,给每人付了二十文酬金,让他们在翌日清早带景黎上山。
临溪村附近的深山中生了不少草药,平日里村民也会来这里采采草药,拾些柴火。众人进了山便分头行动,留下李鸿宇照顾景黎。
“我当然要跟来了。”景黎走起山路来尤为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