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晚的人是他。
陈老四也回望着秦昭,心底浮现一丝快意。
当初他媳妇给老娘换药,险些把人害死,他事先并非不知情。他这人窝囊得很,平日里只会喝酒玩乐,一点赚钱的本事也没有。如果不是他媳妇操持家里,他根本走不到今天。
所以换药的事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老太太一死,分家对他也有好处。
可没想到,却被这个人搅了局。
他媳妇现在还关在衙门里,因为这件事,他在分家时只分到一小块田和一间破屋子。
他一点农活不会干,现在这样更是没法再娶媳妇,未来要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
他的日子过成了这样,可偏偏这个病秧子还在村里到处张罗着盖房,日子倒是一天比一天好。
陈老四嫉妒得抓心挠肝,脑子里天天想着要怎么报仇。
他不好过,这个人也别想好过。
这几日,陈老四都在秦昭家附近走动。
小山村里民风淳朴,各家各户不管在不在家,都鲜少关房门。可唯有这秦昭家里,一天到晚门窗紧锁,像是屋子里有什么见不得的东西似的。
陈老四心中怀疑,秦昭家白天锁着门,他便挑晚上来查。
谁料昨晚一查,果然发现了惊天的秘密。
秦昭根本没有把那条鱼放走。
镇上悬赏锦鲤的事村里人几乎都知道,也都知道秦昭可能养过那条鱼一段时间。秦昭的说辞是在看见悬赏前不久,就把那条鱼放生了,陈老四一直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巧。
昨晚看见那鱼还在秦昭家里,他瞬间就想明白了始末。
这人是想独吞那条价值千金的锦鲤。
镇上那告示说得清清楚楚,能找回锦鲤悬赏千金,而若能消息,证实确凿无误后,也能拿到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够他花个半辈子了。
所以今天一早,他便去镇上告发了这个消息。
能拿钱,还能让秦昭吃个闷亏,这买卖稳赚不赔。
秦昭也想明白这个中原委,却是摇摇头“你就算对我有再多不满,也不该公报私仇,如此冤枉我。”
“我冤枉你我哪里冤枉你了,我昨天分明就看见你在喂鱼”
秦昭淡淡收回目光,不予理会。
反衬得陈家老四失态。
“陈老四,你别太过分”李大力一直跟在秦昭身边,终于忍无可忍道,“我几天前就看你在这附近转悠,你是不是就等着找秦昭麻烦呢”
众村民近来对秦昭尤为好感,又因陈老四媳妇的事,对他有些偏见,听了李大力这么说,也跟着议论纷纷。
“是啊,他媳妇那事不就是被秦昭搅的吗,估计是怀恨在心吧。”
“那也不能撒谎骗人啊,还找这么一大帮人要闯人家门,这不是欺负人吗”
“就是就是”
陈老四被说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先说话那个男人不厌其烦打断道“你们的恩怨与我们无关,我们来这里,就是想找回那条锦鲤。既然你说没有私藏,那你就把门打开给我们看看,如果里面当真没有,我们自会离开。”
秦昭垂眸不语,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秦昭,你把门打开吧。”
众人回头看去,村长在几个村民的簇拥下走过来。
村长道“你们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与其这样僵持,闹得全村人都不得安宁,倒不如各退一步。”
“你把门打开,众乡亲都在这里为你做个见证。”
“当然,如果真如秦昭所说,他没有私藏那条鱼,我会按村规处罚陈老四。”
听了村长这话,陈老四才终于硬气了点,道“不用村长处罚,如果这里面没有鱼,我明天就离开村子”
他这话一出,四下哗然。
唯有秦昭眉宇微蹙,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他轻轻笑了一下“好。”
秦昭走上前,人群从两侧散开,他不紧不慢取出房门钥匙,声音有意扬高了些“如果里面没有鱼,还望村长还我个清白。”
说完这话,秦昭打开锁扣,推开木门。
陈老四率先冲进屋子。
屋内静悄悄的,放在矮柜上的木桶里面盛满了清水,水里却空无一物。
“怎么会没有,他昨晚明明把鱼养在里面”陈老四端起那个木桶四下看看,像是在怀疑秦昭把鱼藏在了木桶底下。
秦昭神色平静“我先前的确把鱼养在这里,可我说过,我已经将那条鱼放生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昨晚亲眼看见他在喂鱼,一定是被他藏起来了”陈老四怒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搜,那条鱼绝对就在这屋子里”
小屋里很快被挤得水泄不通,大部分村民还没能挤进去,就在门外等着。
秦昭家里就那么大点地方,外间很快被人翻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