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事情瞒不过去了,张氏只能干巴巴地笑了一下,回答“刚刚大概是我记岔了老太君您说得不错,这个孟海源的确是我表哥。”
张氏的反应让老太君不由得沉了眉。
长公主却仍是一副笑眯眯的和善模样。
在一旁目睹了事件全过程的顾舒窈早就让张氏的愚蠢给笑死了。
王孟然还没发现这事儿有什么蹊跷,他只觉得现场的气氛有些诡异,便出来打圆场道“所以说亲戚之间还是得多多走动才是。看张氏你这多年不联系的,连自家表哥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
说完,王孟然便自顾自地大笑了起来。
可是王孟然这自以为幽默的话,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捧场。
张氏的脸干巴巴的,老太君神情凝重,长公主笑得意味深长,而王雨霏和王山雾两个跪在地上,一两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知晓所有内情的顾舒窈,在置身事外地看好戏。
笑了两声,得不到任何回应的王孟然只能尴尬地收起了笑容。
正巧这时候有奴仆进来禀报,说晚宴已经准备好了。
王孟然顿时像得到了救星一般,忙邀请长公主道“殿下,晚宴已经备好,请移驾后花园”
长公主应了王孟然一声,然后转过头来,唤了顾舒窈一声“沐儿,咱们吃饭去罢。”
顾舒窈得令,上前来扶住了长公主的手,跟着她一同走过跪在地上的张氏三母子身旁,款款地出门去了。
这一席晚宴,张氏和老太君都吃得食不知味。
一个是做贼心虚,一个是疑心重重。
除开她婆媳二人,剩下的人倒是吃得挺尽兴的。
等宴席散了,老太君送长公主和顾舒窈回了别院休息,马上就唤来自己的心腹,命令下去“你安排下去,查两个事。一个是张氏在未出阁之前,同这个孟海源关系如何;另外一个是去京城确认一下,这个孟海源的闺女,是不是真如长公主所说那般,与雨霏长得十分相似”
老太君的人动作很麻利。
不出三日,她安排下去的头一桩事就调查出来了这个孟海源,是张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哥。但是因为孟家落魄了,张家拒绝了孟家的求亲。然后孟海源就愤然离开了金陵,前往京城读书,便没有再回过金陵了。
说完了这些,那调查的人又提到了一处诡异之处“在孟海源离开金陵之前,当时尚未出阁的夫人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让张家家主给罚跪了三日的祠堂。然后没多久,张家就答应了我们王家的提亲,让夫人嫁过来了。”
“张氏犯了什么事,可还查得到”
老太君问那人道。
那人摇头“年日太久,已经找不到对证了。”
老太君猜想也是这样的结局,就没有再追问了,让丫鬟打了赏,命他不可将自己要求调查的事情传出去,打发他下去了。
老太君按兵不动,长公主也气定神闲。
看长公主这成竹在胸的模样,顾舒窈自然也跟着她一道儿淡定。
这日,祖孙二人去山城外的鸡鸣山赏了桃花归来,长公主忍不住,问了自家外孙女“这都回金陵城大半个月了,我的沐儿怎么对张氏的事儿一点都不着急”
顾舒窈微微一笑,答道“外祖母您已经将饵都撒了出去了,我们此时要做的,不过是等着鱼儿咬钩子罢了。”
“你这小机灵鬼。”长公主忍不住在顾舒窈的脑门上点了一下,然后凝眸想了一想,又道,“不过你这祖母还真的是沉得住气,明明已经将孟海源和张氏二人的私情查得底都掉了,却还是按着不发作。”
“祖母是想拿住十全的证据,再向张氏发难吧。”顾舒窈开口道,“毕竟,现在也只是捕风捉影的消息罢了。”
长公主又想了一向,笑了“既然你们王家老太君想要十足的证据,那我就再送她一个好了。”
又过了几日,王家老太君派去京城做调查的人也回来了。
那人带来的消息,在老太君的预料之中礼部侍郎孟海源之女孟念芳,果然同王府上的王雨霏长得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
除此之外,那人还发现,孟侍郎的大儿子孟纯礼,同王山雾也是长得极为相似。
一个人想象也就算了,姐弟两个都像,就很值得怀疑了。
但是王老太君还是不敢这么轻易地下结论。
事关王家血脉,她必须要慎重。
可就在王老太君拿不定主意之时,证人自己上门来了。
那是王老太君陪同长公主前往鸡鸣寺上香的一个下午。
这日王家有远亲前来,张氏要留在家中招待客人,便没有陪同两位长辈一同去上香。
是顾舒窈和王雨霏陪着去的。
老的小的在大殿上完了香,又在小僧尼的带领下用完了斋饭,才来到后院正要歇息,却不想一个面皮黑黄的婆子冷不丁地从一旁扑了出来,趁着丫鬟们不注意,一把扑到了老太君的脚边,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