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峤西这个小子,忒倔,就这个脾气,”蒋政垂下眼,想了想,“以前,我跟你梁阿姨是对他不够好,你对他好一点,嗯有需要什么的,你和叔叔说。”
林樱桃回到了饭桌旁。堂嫂刚拿出家里珍藏的老相册,一家人正看蒋峤西儿时在香港的照片。当时连菲佣isa都只有二十岁。蒋峤西额头上一个红点,站在幼稚园新年演出的舞台上和一群小朋友一起合唱,还和正上大学的堂哥合影。
“是小龙人”林樱桃惊喜道。
蒋峤西捂着脸无奈道“哪吒”
林樱桃从没有见过蒋峤西童年时这么小这么可爱的照片。
她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九岁了。在群山,他阴沉着脸,连笑容都很少。
临走前,堂嫂忽然对抱着一盆水仙花的林樱桃悄声说“你十岁的时候,是不是暑假给峤西打过电话”
林樱桃摇头,她不知道堂嫂指的是什么,她早已经忘记了。
堂嫂偷笑道“你问问峤西,看他还记不记得。”
林樱桃曾在书上看到一句话说,香港,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
维多利亚港的街道上停满了豪车,连道路都宽上许多。现在走在堂哥家楼下,林樱桃四处望,全都是阴暗破旧棺材般的楼层。
从天堂地狱走上一遭,林樱桃想起刚才在堂嫂家里见到的,那一家人脸上知足、幸福的笑容。
杜尚说“樱桃,方大同和萧敬腾出来唱歌了”
林樱桃挽着蒋峤西的手,两个人一同在除夕夜走回租屋去。她把带回来的水仙搁在窗台上,水仙还未开花,她回头说“你记得每天给我发它的照片”
租屋的灯关掉了,蒋峤西拽住自己领口,把t恤从头顶猛地脱下来。他靠坐在床头,借着窗外的霓虹和月色,看樱桃在他面前,解开了旗袍上衣,然后又脱内衣,与他裸裎相见。
他们并不是任何人,只是一对相爱的年轻男女。当朦胧的月光笼罩在皮肤上,他们在彼此眼中都有种不真实的完美。
林樱桃的发尾这么摇啊摇的。在蒋峤西记忆里,她是在放学时,回过头,因为看到他了,她便高兴地蹦蹦跳跳。
现在,是她努力在用身体接纳他,一次,又一次。
蒋峤西躺在床上。过去,他度过了那么多孤独的除夕,家里要么冷冷清清,连电视都不打开,要么就充满了父母的争执、讽刺和推搡。
盛菜的盘子摔碎了,烟灰缸磕在茶几上蒋峤西握着笔捂紧了耳朵,他只能更专心投入地学数学。
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他把自己喜欢的人紧紧抱着。有樱桃在,他什么都不想要。
*
从香港回来已经快十天了。
林樱桃还是经常在夜里忽然睁开眼睛,她转过身看去,常以为蒋峤西还睡在她身边。
然后便是巨大的失落,化成寂寞,塞满她心里。
半夜,林樱桃还在被窝里和蒋峤西讲电话。
“我醒了就睡不着了”她说,她只想多听听他的声音。
蒋峤西无奈道“我也是。”
他们小声地聊天,聊着聊着,蒋峤西忽然吞咽了一下喉咙,说“樱桃,你再叫我的名字。”
“什么”林樱桃问。
蒋峤西说“你叫我的名字。”
林樱桃不明所以,她说“蒋峤西”
电话里,蒋峤西的呼吸声逐渐加深了,他平时是个很能自控的人,但他的呼吸还是变浓重了。
林樱桃在这边愣了,一停顿,蒋峤西在那边命令道“再叫。”
林樱桃乖乖道“蒋峤西”
她穿着睡裙,一边唤他,两条腿不自觉并到一起了。
林樱桃心里一片乱,她也慌起来了,她听到蒋峤西在那边忽然闷哼了一声,然后伴随着压抑着的喘息声全都倾泻出来。
林樱桃不想再听了,可她这么想他,她还能去听什么呢。
“樱桃,”蒋峤西深呼吸着说,“你想我吗”
“嗯”林樱桃不得不承认。
蒋峤西轻声说“来,跟我说的做”
林樱桃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床头放着她的波比小精灵,还有漂漂亮亮的芭比。万年青的叶片遮挡住了月光。林樱桃脸红的,她的右手握着手机,贴在耳边,她听着蒋峤西的声音,鼻腔里轻轻“嗯”着,左手沿着自己的睡裙伸下去
这时,卧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一个人影出现在那里。
“啊”林樱桃吓得瞬间大叫了一声,她扔了手机掀起被子猛地把自己罩住,裹得严严实实。
林妈妈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闺女房间里有束光,还以为她忘了关台灯。
可闺女忽然厉声惨叫,林妈妈弯下腰,把那个被丢到地上的手机捡起来了。
蒋峤西说“阿阿姨”
林妈妈顿时松了一口气“哦,是峤西啊。”
林樱桃还把头蒙在被子里,捂着头,屁股撅起来,不肯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