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冷了。“好那我都去看看”她激动道。
蔡方元说“你吃饭了吗你先吃饭吧有信儿我再给你打电话”
从十点到香港落地,这会儿,林樱桃还不觉得饿。她只是出了太多汗,她站在自动售货机前,买了瓶水喝。林樱桃低下头看蔡方元发给她的信息,她的眼睛一眨,睫毛上的汗忽然渗进眼里,刺痛。
林樱桃坐上了红色的双层巴士,也许她应该先回酒店去放行李,但林樱桃盼着现在就见到蒋峤西。她扭过头,望窗外的香港街景,她从背包里拿出镜子,尝试整理一下自己汗湿了的刘海和头发。
来之前,秦野云还要林樱桃化个好看点儿的妆。
可这样的天气,要怎么化妆,林樱桃也不明白。
香港太闷热了,十月初,还像夏天,不是北京的热法,叫人喘不过气来。
廉价学生公寓是狭窄的一长条,夹在两栋老楼之间。林樱桃站在下面往上看,看到蜂巢似的密密麻麻的窗格。她又试着透过一楼大门往里面看。
公寓管理人员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他看着赛马新闻,从窗口里说一口广东话。见林樱桃听不懂,从外头用两个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他。
“我只是,拿钥匙的人。”他回过头来,用蹩脚的普通话说,还伸手指了指墙上的钥匙。
“请问您知道有谁知道吗”林樱桃簇着眉头问,“我只想找一个朋友,蒋峤西是我同学,我们是同乡”
那老头儿又看了一会儿赛马新闻,好像没听见林樱桃的话似的。
忽然他回过头,见林樱桃还在窗口外面睁着俩水汪汪的大眼坚持不懈地盯着他。
“你不是高利贷派来的吧”他问她。
林樱桃用力摇头。
老人家管理一个住满了内地学生的廉价公寓,多多少少都听得懂普通话。
“我是从北京师范大学来的,我叫林其乐,”林樱桃忙解释道,“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证件,我不是坏人,我来找我一个同学,他叫蒋峤西,您真的不认识他吗”
老头儿摇了摇头,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拉开抽屉,从里面找了张名片出来“你给这个人打电话,他是房东。”
林樱桃坐在长椅上,她觉得头昏,也许是因为走了太久路,她脚很酸,走不动了,还有点中暑。
大姑曾经对她说,去香港要穿运动鞋,因为逛街很累人的。
林樱桃把那瓶水喝光了,趁着打电话的时候撕开饼干来吃。她还没有逛街呢,就觉得脚重得要命。
房东终于接了电话。
林樱桃把手机拿到耳边,她望着眼前这条路上步履匆匆的香港人,她不知道要怎么再去面对每个人的提防。
她想了两秒钟。
“你好,我想找蒋峤西。”她用英文说,有点怯怯的。
对方愣了一下,是个很年轻的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也像个学生“你打错了,这不是蒋峤西的号码。”
林樱桃忽然屏住呼吸。
“他他留了这个号码给我”林樱桃心虚道,“你是他的朋友吗”
“朋友好像可以勉强这么说,”对方随意道,“你是”
林樱桃说“我我是他家教课的学生,他的书落在我家了,因为我我明天要去旅游,所以今天想把书给他”
“好啊,”那房东说,“那你拿过来,放到楼下就行了。”
林樱桃一下子从长椅上站起来了“可以告诉我一下详细地址吗”
地铁里冷风飕飕的。林樱桃站在自己箱子边,不自觉抱住自己的手臂。她觉得好冷,很难受,可一想到接下来很快就能见到蒋峤西,她又能忍耐,她可以坚持到地铁到站。
林樱桃循着地址走下坡道。她已经走出地铁站了,可很奇怪,她的手臂还是发冷。林樱桃觉得她应该再买一瓶水喝,她有点头晕,可能是真中暑了。她低头把背包放在箱子上,忍着晕眩,从里面拿出一本奥数书来。
这是她从家里拿来的,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拿。也许这是一个证明,证明林樱桃这三年里遵守了蒋峤西的要求,一直都没有忘记他。
走到那座老式公寓楼下,林樱桃想把箱子提上台阶,却一低头险些栽下去了。
“你好,请问蒋峤西住在几楼几户”她问。
管理员是个年轻男人,看上去是上学之余,闲暇时在这里打工的。他抬头看了林樱桃一眼“你是”
林樱桃蹙眉道“我刚刚给”她拿出手机,找房东的电话号码,“我刚刚给他打过了电话,是他让我过来的。”
管理员不为所动,用港式普通话说“你有卡你就刷卡进入,不然我们这里不允许进。”
林樱桃坐在公寓那条向上的长长的台阶下面,箱子搁在脚边,她抱着背包,努力撑着发沉的额头,给那个房东打电话。房东说“你把书放在楼下就可以了。”
林樱桃说“我想要见到他本人。”
那房东突然笑了笑。
“你知道为什么蒋峤西总是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