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地夸到“这个这个坠好吃”
刘巧君被她那一副期待的眼神盯得实在有些受不了,嘴角使劲憋着笑,接过来,打开放嘴里,觉得还真挺好吃,忍不住点头表示了赞同“哇塞,这玩意儿是挺好吃的哈。”
刘巧君好些年没有吃过糖了,她不是不喜欢吃,而是十几岁的时候吃伤过,闻见糖精的味道就有些犯恶心。
刘巧君是农村人,十六岁跟着村里的叔叔婶婶来大城市打工。
因为是童工,又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所长,于是只能跟村里的那些人住在城市边缘的棚户区里。
他们那时住的地方挨着市里一家糖果工厂。
最穷的时候,刘巧君一日三餐吃不饱,就跟着她两个堂兄堂姐去捡工厂外头扔出来的水果糖。
那些糖大多是些包装不过关,又或者颜色、重量没达标被筛选出来的,随随便便被丢放在工厂后面的水沟上。
刘巧君他们有时运气好,能捡回来十几斤。
有一阵,她吃得整个人胖了一圈,嘴里明明充斥着人工香精的甜腻,整个人却浑身上下泛着一股麻木佝偻的苦,最后打一个嗝,都好像空气里充斥着让人厌恶的味道。
刘巧君后来被星探发现进入乔氏的公司,她没再让自己吃过苦,可她也没吃过糖。
如今因为沈倩,她很是难得,又在舌头的味蕾上尝到了一点甜的味道。
沈倩得到回馈,不禁越发开心起来,咧嘴一乐,眼神隐隐发着光,小脸鼓起来,充满期待,就像得到了天大的肯定。
于是,两个已经结婚生子的女人,就那么在飞机上就着两颗糖各自傻笑起来。
刘巧君文化程度不高,平时为了自己的形象压抑本性,如今跟沈倩聊了一阵,越发暴露出体内八卦的兴趣爱好,两人说来说去,不知怎么的,渐渐就扯到了姚信康未来老婆的严玥身上。
“小倩啊,听说严玥就要进你们姚家大门了”
沈倩不知道刘巧君还认识严玥,挠了挠头发,点头回答“嗯啊,怎么了”
刘巧君脸上露出一点嫌弃的表情,连忙靠过去,低声说到“那你平时可得小心点儿,别让她离你男人太近。这人啊,最喜欢插足别人的家庭,而且,还玩儿得特别脏,说不定哪天就得病了。”
刘巧君婚前虽然为了资源也不择手段,但她从来不像严玥那样乱来,也不会毫无廉耻的去插足别人家庭。
沈倩如今听见她的话,回想了一阵,不禁感叹起来“原来真是这样,我就说那天看着她,有些纵欲过度的样子,总觉得不怎么健康。”
刘巧君点头答是,喝了口水又答“不过我看你男人还挺正直的,真的,我这人看男人和看狗都特准。比如程浩那条傻狗,我一眼就瞧出来没绝育;而你男人,我一眼就能断定他是洁身自好的典型。”
沈倩坐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即便她文学素养已经达到了小学五年级的水平,此刻也实在分辨不出刘巧君是在夸奖姚信和的忠贞,还是唾弃程浩那条英法混血、到处撒欢的傻狗。
一行人在禾云机场下来。
跟着节目组的车子又坐了三四个小时的车才正式到达了南田下面的广明县。
沈倩对于南田早有耳闻,这一回过来录制节目,却是第一次。
顾兰青很早以前倒是来过,她零八年的时候,就在这边的云霞县里捐建了一座希望小学。
沈倩早些时候不明白原因,后来和顾兰青的舅母郝文莲聊了一阵才知道,南田埋着顾兰青年少时喜欢过的男人。
顾兰青小的时候和大多数姑娘一样,对当警察当消防员的男人有些天然的崇敬之情。
她那时对门住着的男人比她大了十几岁,从小对她挺好,像是父亲。
后来男人在南田做了缉毒警察,顾兰青考上大学的时候过来探望,看见的却是男人盖着白布的身体,他的妻子和孩子没能幸免于难,最后连一个墓碑也没留下。
顾兰青生来不是严谨遵循逻辑和道德标准的女人,她有一些艺术家天马行空的心性。
她开心时愿意放声歌唱、奉献社会,难过时又紧紧封锁自己、极度的自私冷漠。
在见到沈和平之前,她甚至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和某一个男人成就一段稳定的婚姻。
因为在她人生脱离亲生父母亲、野蛮生长的前二十年里,家庭的理解于她而言,实在过于盲目空泛。
她和沈和平的婚姻从根本上而言,其实只是源于沈倩的存在。
而当沈行检毫无防备地出现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她开始变得无可抑制地自我怀疑起来,在那样脱离人生轨道的荒谬情绪之中,她开始绝望且清醒的意识到,自己跟沈和平的这一段婚姻,不过是一个套着“爱情”外饰的牢笼。
在外人的眼光里,她也不再是艺术的共鸣,而是攀附虚荣的女人,一个无关思想的祈求者,她给这一段婚姻奉献出的,也不是才华,不是纯情,不是真心,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