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品的受害者而言,他们最想要的,其实是早日将这些人绳之以法,不让他们再有机会去祸害其他无辜的人。”
说完,他叹一口气,低着脑袋感慨了一声“与其说,小姚这个孩子不喜欢警察,倒不如说,他更害怕你。”
沈倩这下愣了,指着自己的鼻子,使劲眨了眨眼睛,一脸愤慨道“怕我为什么我又不吃人”
廖医生觉得姚信和这个妻子实在有趣,摇了摇头,便若有所指地答到“他害怕的不是你吃人,他害怕的,是你的失望。”
说完,他把车窗稍微放下来一些,让里面的空气不至于那样压抑,“你可能不知道,小姚去年在你们刚结婚之后,来找过我两次。你们那时候似乎情事不顺,我开导过他几次,但效果甚微,他那时候告诉我,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卑鄙的骗婚者。”
沈倩听见廖医生的话,不禁呆了一呆,手指搅着自己的衣服,气鼓鼓的样子,小声嘟囔着“他怎么会这么认为啊,我知道的,他的这些事情,我都是知道的呀。”
廖医生笑了笑,给她递过去一瓶果汁,目光直视前方,轻声说到“但知道和接受是两回事啊。”
说完,他沉默了一瞬,坐正自己身体,看着眼前的沈倩,微微笑着告诉她“小沈,有一件事我喜欢你能明白,那就是戒毒这件事,对于任何人而言,它都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论这个人当年是自愿染上,还是被迫染上的,没有一个医生能够否认它存在一定的复吸率。小姚这些年,在外人眼里看着,可能活得很自律,很优秀,但在我眼里看来,他其实还是当年那个很无助,很迷茫的孩子。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值得信赖的亲人,也没有能够真正体会切肤之痛的朋友,特别是像他这种,被迫吸毒的孩子,可能就是因为少年时期的那一段经历,一辈子就习惯站在了黑暗里,不喜欢旁人投过来的眼光,抗拒与人倾诉,他们骨子里甚至会有一点儿阴暗偏执的情绪。比如事业,比如婚姻,又比如性。人类的心理是很复杂的,再厉害的医生也研究不了一个人的内心,我们活在这世上,只能尽力找到一个支点,来称量那些负面、以及正面的情绪,以此达到一个生活的平衡。我能够看得出来,小姚对你的用心和在意,所以我希望,你能成为那个改变他的人,虽然我知道,我把这些话告诉你,可能对你也有一些不公平,毕竟我明白,大多数人都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阳光灿烂给人以憧憬的,像这样被迫地背负上别人的命运”
“我愿意啊”
沈倩此时突然举手,张嘴说到“我愿意的廖医生,你不了解我,真的,我这人平时虽然看着挺不靠谱,但我其实从小就喜欢做那种拯救苍生的大梦,只是后来长大了一些,知道一个人是拯救不了苍生的,可我又开始想着去拯救那些漂亮的姑娘,现在漂亮的姑娘没有来,来了个更漂亮的姚哥哥,这对于我而言,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事情,怎么能够说是被迫呢。”
廖医生想象过无数次沈倩的回答,却唯独没有现在这样豪言壮志的一种,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手里的果汁,一时都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沈倩见他不说话,想了想,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抓了抓耳朵,便又凑过去问到“那廖医生,朱教授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单身着呀”
廖医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起朱教授,思考了一晌,点头回答“小朱的情况其实还要更复杂一些,他当年毕竟是接受过注射的,戒毒过程,其实更加残酷一些,身体受到的摧残也更大,其实,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生育能力。”
他这话说出来,沈倩想到乔可儿那张充满爱意的脸,难免为她感到了一点伤感,沉默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到“那他真的没有了吗”
廖医生摇摇头,说不出结果“这我也不好说,得做检查,怎么,你准备给小朱介绍个姑娘”
沈倩见状立马使劲挥手,装作不在意的,又坐回了自己座位里。
从警队里出来。
姚信和跟朱教授都没有再说话。
一行人开着车往南平县里去。
沈倩坐在车上,抱着姚信和的胳膊,使劲揉了一阵,恶狠狠地说到“以前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你是不是都没有听进去”
姚信和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侧脸问她“什么话”
沈倩咬牙切齿地回答“就是,我说我喜欢你,想跟你过一辈子的话啊。”
说完,她抬头看了一眼四周,见前面后面的人都戴着自己的耳机在低头看手机,便胆子大了一些,伸手捧着姚信和的脸,低头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故作凶狠道“虽然我知道本姑娘口才了得,人也长得好看,走出去十个男人里头有八个得被我迷住,但我心里的人只有你一个,我也只喜欢你。而且,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我丈夫,还是因为你好看,因为咱两的相遇跟电视剧似的浪漫,因为我两破锅配烂盖,活该一辈子绑在一起。”
说完,她也不需要姚信和的回复,直接把脑袋埋下去,外套包住自己的脑袋,故意大声打起呼噜来。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一行人到达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