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争吵,持续了两天,最终苏母还是把自己的工作让给了苏凤。
苏凤拿了好处,其余的儿女自然也都有所补偿。
苏成和刘淑芬结婚都已经半年了,但是两个人的工资都只留五块钱,剩下的全都交到家里,往后工资只往家里交一半就行了,吃喝住还跟以前一样,那一半的工资上小两口自己攒着。
给还没回城的苏龙多寄一百块钱,分十次寄回去,也就是每个月多寄十块钱,其中的缘由不会告诉他,这钱就是老两口为了一碗水端平。
至于苏苑,她以前是工资全部上交,往后能留十块钱在手里头。
作为销售员,苏苑每个月的工资固定是二十八块钱,当然了,出差的时候有饭补、有差旅费,跟一线的工人比起来,出差虽然辛苦,但能吃得好一些。
不管多和少,从老大一直到老四都得了好处,唯独老两口,损失简直太大了,尤其是苏母,她今年还不到五十岁,还没到养老的年纪,没有正式工作那就只能做点别的。
糊火柴盒、去城外挖野菜、帮人排队买粮买肉
除了这些零碎的活儿外,一个没有正式工作的人,家务活理所应当的就全归了苏母。
洗衣服、做饭、买东西、打扫卫生,原本是轮流来的活儿,现在基本上全是苏母的了。
苏苑不是不会使唤人,只是不会使唤苏母,讲道理,苏母做母亲还是合格的,跟上辈子那个只会给女儿洗脑包的母亲不一样。
她自己的事儿不会推给苏母,至于旁人,她倒是说了几次,甚至还发了次脾气,但两边要么不表态,要么就是表了态也没有,当场答应得好好的,后来还是该干嘛干嘛。
尤其是等到刘淑芬查出来怀孕后,觉得愧对老大两口子的苏母,连内衣裤都偷摸帮着刘淑芬洗,苏苑要不是有一次从单位回家拿东西,都发现不了这事儿。
真的是糟多无口。
因为每个月都是苏父给苏龙寄钱和票,所以苏苑还不清楚,虽然老两口决定要补偿给苏龙一百块,但是以前固定每个月的二十块钱降了一半,票也少了一大半。
谁让老两口手里能拿到的钱和票少了呢,苏母没了工资,苏凤一个月就十几块钱,别说给家里了,不问家里借就不错了,丝巾、发卡、雪花膏哪一样不要钱。
苏成夫妇和苏苑往家里头交的钱也少了,苏家伙食水平下降的同时,苏龙的待遇自然也砍半了。
都说近香远臭,其实也不全然都是这样,对于苏父苏母来说,他们当然爱自己的子女了,只是可能更紧着眼跟前的那一个,紧着更会撒娇卖痴哭哭闹闹的那一个。
在家里吃不好、喝不好,住得也不宽敞,时不时的还要听三姐和大嫂吵架。
老大和老二干架,把老三干没了。
这在苏家绝对不是句玩笑话,苏凤和刘淑芬吵,占上风的得大好处,占下风的得小好处,余下的就都是吃亏的主了。
如果不是鞋厂没有单位房,苏苑早就申请住集体宿舍去,肯定不住家里头。
不过自从张厂长就任以来,鞋厂连厂房都已经增加十几间了,眼看厂子里都已经没有在额外盖厂房的地方了,估摸着再想扩大,就得再找块地方开二厂了。
二厂都快有了,单位房还会远吗。
苏苑现在是卯足了干劲儿,家里头不痛快,但在单位的感觉却让人很舒服,跟外面乱糟糟的情景不同,鞋厂规模不大,又有张厂长和梁书记两位退伍军人镇着,风气很好,没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事情。
能进这样的单位,苏苑感觉自己是撞了大运,人生不如意十之,总也不能样样顺利。
如果说苏苑是随遇而安,那还有力争向上的人。
比如周怀城,苏苑收到来自于s省的信时,这人估摸着还有一两天就到江水市了,不是因为有工作指标而返城的,而是被当地推荐为工农兵大学生。
学校就是位于江水市的师范大学,虽然离苏苑的单位和家都很远,但相比之前的距离,在同一个城市里头,隔三差五就能见一次面,这点距离也就不算距离了。
在将来工农兵大学生不稀罕,很多人都不认可,位于江水市的师范大学名气并不大,在省内都排不上前五。
但是想要拿到这个名额,苏苑想想也知道得有多费劲。
扑腾回城的不光是周怀城,还有苏龙。
苏家没有人会写信告诉苏龙,苏母把工作让给了苏凤,但有人会。
苏龙好歹也在这里长到十八岁,那些跟他年龄差不多的同学、哥们儿,有一些是下乡了,但还有一些留在了城里头,想知道这些消息并不难。
知青想要返程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但请假回家看看总可以,请上十几天的假,只要不是在农忙的时候,一般都不会特别难。
苏凤仅仅当了三个月的学徒工,还没有正式出徒评级呢,苏龙就已经拎着大包小包的回来了。
这可不仅仅是家里头闹了,苏凤要东西只会哭哭啼啼,跟刘淑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