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队。张彦之借着敬酒的动作,上前一步,忽然压低声音说“不要相信人。”
李朝歌眉尖一动,意味不明地看向他。
张彦之顶着四周的压力,双眼紧紧盯着李朝歌,眼底仿佛有幽火跳动“不要相信任何人。”
张彦之的表情不对劲,似乎知道什么,但越来越多人朝这里看来,李朝歌就当张彦之什么也没说,转身跨上自己的马,驾的一声策马出发。
队伍浩浩荡荡远去,如一道钢铁长城,在后方扬起一条沙墙。那阵黑云越飘越远,渐渐和地平线连成一线,再也看不到了。
城门前众人都静静目送大军远去,直到女皇行动,其余人才如梦初醒般,护送女皇回宫。张燕昌走到张彦之身边,眼神乜斜,问“刚才你和她说了什么”
张彦之摇头“没什么。送别的话而已。”
队伍中,顾明恪同样在问“刚才他和你说了什么”
李朝歌缓慢摇头“一些有些奇怪的话。没什么要紧的,你放心。”
顾明恪静静扫了李朝歌一眼,没有再问。他昨日特意派人打听过裴家的动向,意外的是,云州并未传来裴家大郎君病逝的消息。
季安已经恢复记忆,没必要再留在人间扮演角色了,可是裴纪安依然活着,那就说明,季安没有回天庭。
顾明恪看着满目铁甲,心中轻轻一哂。最近他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气,似乎很容易遇到故人。
之前是季安,现在,还有那个人。这样算算,他们真的太久未见了。
大军一路急行,很快到达江南道。叛军借助地利,占据都梁山固守,朝廷军围在山脚下,发起第一次进攻。
杂牌兵和朝廷正规军差距巨大,但是就在朝廷占据上风的时候,山上忽然冲下来一队高大威武的面具武士。他们身体沉重,踏在地上都震的石块跳动,手中铁枪一扫就能掀翻许多士兵。更可怕的是这群面具武士不怕苦不怕累,不知疲惫一样往前冲,即便被刀砍伤也毫不退缩。
普通士兵哪能和这样的战争机器比,很快就败下阵来。
晚上,众将领拿着前线的战报,激烈争辩。有人说“都梁山险要,易守难攻,山路上还有面具武士把守。普通兵卒打不过面具武士,骑兵在山地上也无法施展,不如我们放弃都梁山,兵分两路,直捣扬州。一旦捉拿了吴王,外面的叛军必不战而降。”
“不可。”李朝歌想都不想,立刻反对,“李许只有十几万人,而我们有三十万,人数本来是我们的优势,一旦分散兵力,岂不是自毁长城扬州有城墙护卫,外面还有护城河,一时半会绝对攻不下来。叛军极可能绕到我们背后,到那时我们进退两难,腹背受敌,就危险了。”
“但都梁山无法攻克,若是再耽误下去,等叛军援兵抵达,我们一样会被包围。”
李朝歌眯了眯眼,轻声道“谁说都梁山无法攻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
今日首战,李朝歌并没有上前线,而是留在后方观察战局。打仗和打架不一样,打架只管往前冲就行了,但打仗却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她就算单兵作战再厉害,也无法解决所有面具武士,寻找破局之道才是最重要的。
她观察了那些武士一整天,刚才还去伤兵营看了伤口。李朝歌心里模模糊糊有些想法,但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她也不敢确定。李朝歌打算趁黑夜探都梁山,等摸清这些面具武士的弱点后,再定制战术。
不过军队和镇妖司不一样,这里不是她的地盘,她行动前必须和其他人商量好,要不然她上山刺探,其他人却退兵了,李朝歌还打什么。李朝歌说出自己的计划,其余将军激烈讨论,说什么的都有。主帅默默听众人争辩,他看向静坐一旁的顾明恪,问“顾督军,你觉得呢”
顾明恪点头“我觉得此计甚好,可行。”
在场都是武人,听到这话,有人低声嘀咕“他就是一个文人,哪懂什么兵法。他又不敢得罪公主,肯定什么都说好。”
说话的那个人声音很低,但李朝歌全听到了。她不由皱眉,顾明恪却十分平淡,一副不慌不忙、气定神闲的模样。李朝歌念在第一次共事,不好闹翻,便忍了那个人的无礼之言。
李朝歌心想顾明恪打仗的时候,在座这些人的祖宗还不知道出生了没有呢。顾明恪都说可,那就是真的可行。
最终主帅拍板,暂时再等一天。李朝歌带了几个身手利索的士兵去山上探路,顾明恪身为“文人”,只能留在山脚下等她。
叛军占据都梁山,又仰仗自己有底牌,在防守上十分疏忽。李朝歌轻而易举就溜到山上,她示意士兵分头行动,一旦发现面具武士,立刻用暗号联络。
士兵两两一队散开,李朝歌独自行动,挨个营帐寻找面具武士。这些面具武士让李朝歌想起武神庙的四武士,自然,武神庙那四个武士的战斗力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