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听到了。她心里暗暗叹气,二张兄弟得宠,无论去哪儿都呼风唤雨,颐指气使。张家其他人跟着鸡犬升天,这段时间以来大肆敛财,兼并土地,搜刮民脂,甚至敢收外地官员的孝敬钱。众人只能看到二张风光,却不知二张脚下,有多少百姓不堪其苦。
顾明恪从书坊里面出来,见李朝歌有些出神地站着,问“怎么了”
李朝歌摇头,道“没什么。你拿好了”
“嗯。”顾明恪道,“走吧,回府。”
李朝歌顾明恪从南市出门,正好外面的队伍擦肩而过。张彦之骑在马上,余光隐约扫到一个背影。他一怔,立刻惊喜地回头。
前方正是他魂牵梦萦、念念不忘的女子,但是很快,她身边就跟上另一个男子。
他们手里拿着东西,一边走一边说话。两人没有带侍从,就如一对寻常夫妻,散衙后来市集买东西,买到了就一起回家。
平淡,普通,一点都不浪漫,却极其真实。
周围人见张彦之回头,纷纷围上来讨好“五郎,您看中了什么,小的这就给您买过来。”
张彦之盯了那个背影良久,缓慢摇头“没什么,是我看错了。”
二张兄弟的堂兄乔迁,大肆庆祝,后来因为张彦之、张燕昌亲临,许多人闻风赶来,灯火达旦,闹了整整一夜。这本来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东都里有人失意就有人风光,每年都有新的宠臣一掷千金,二张兄弟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李朝歌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她回府后看了会书,然后就洗洗睡了。
但是第二天,李朝歌去衙门时,却得知昨日张府宴会上闹了些小小的不愉快。
本来夜里好好的,宾主尽欢,所有人都玩得很开心。但是大清早,解除宵禁的鼓声刚刚敲响,张家奴仆开门时,发现自己家大门被人泼了漆,写了大字。
“一日丝,能作几日络”
这句话乍一看没问题,但仔细看,就发现此话非常阴损。丝音类似死,络音类似乐,连起来读,那就是你总有一天要死,现在还能作几天乐
张彦之的堂兄修宅子时,为了颜面,侵占了半坊之地,打通了外面坊墙,将自家正门大摇大摆地开在大街上。张府大门上被写了字,来来往往的行人都看了个清楚,不少人在背地里偷笑。张家气得不轻,站在门口骂了一上午,呵斥偷偷写字的人出来道歉。
自然是没有人出来的。张家知道气也没用,他们骂够了后,就将门上的字擦去,重新刷了漆。结果,第二天一早,他们家大门又被写字了。
还是原来那句话,一日丝能作几日络,位置、内容丝毫不变。张家堂兄气得跳脚,他立刻让人擦净,晚上派了家丁严密盯梢,看看是谁敢他作对。但是第三日、第四日一直持续了六七天,不管张家堂兄夜里如何防范,白日如何威胁,擦干净的大门第二日一早准会被人涂字。盯梢的家丁从一个增加到十个,始终没人能说出来,那行字是怎么写上去的。
张府被人涂字的事顷刻间就传遍了,李朝歌只当个笑话听,但是没想到一日下朝,李朝歌被女皇叫到大业殿。
二张兄弟被女皇允许上朝,此刻也陪在女皇身边。张彦之坐在一边写字,张燕昌靠在女皇身边,轻轻给女皇捶腿。李朝歌进去后一眼都没往旁边看,端端正正给女皇行礼“参见圣上。”
李朝歌从容镇定,仿佛二张兄弟不存在。在李朝歌进来前,张彦之暗暗忐忑了很久,他担心李朝歌看不起他的身份,担心她对他露出嫌恶之态,但是等她真的进来,并且如他所愿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波动后,张彦之反而难受了。
面露不悦至少说明她看不惯,而她却毫无表情,仿佛她完全不在意张彦之在干什么。
张燕昌坐在女皇腿边,女皇毫不在意,就如脚边窝了只小猫小狗一样,神态如常地李朝歌说话“朝歌,近来张府的事,你听说了吗”
李朝歌眼眸动了动,问“是张府门口被人泼墨一事吗”
女皇颔首“是。”
李朝歌想到殿中的二张兄弟,心里了然,必然是张家堂兄向张彦之、张燕昌告状,张燕昌又闹到女皇跟前。李朝歌觉得无语,隐晦道“泼墨是民间纠纷,应该让京兆尹接手。圣上叫儿臣来是为何事”
女皇说道“京兆尹问遍了张府周围的百姓,无人看到是谁动手。连着六七日写诅咒之语,还能躲过所有人眼睛,这其中恐怕另有蹊跷。”
李朝歌心里嗤了一声,心道问张府周围的百姓当然一无所获,他们恨不得张家倒霉,就算知道是谁也不会说。李朝歌道“兴许是张府以前得罪的仇家”
女皇摇头“洛阳百姓安居乐业,张家也与人为善,他们会得罪谁呢就算真有人看不惯张府,也无法绕开重重监视,接连七日在张家大门上涂字。极有可能,这是妖魔作祟。”
李朝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