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像一个发号施令的主心骨,从容不迫地安排事宜“占卜术我自有安排。宣姬确实太越界了,竟然连世子都敢肖想。母后你只管看好后宫,照顾好剩下几个公子王姬,宣姬的事,我会处理的。”
明明大公子才是儿子,但王后听到大公子的话欢欢喜喜应了,面上没有丝毫不安。大公子又看向李朝歌,李朝歌知道大公子并非看她,而在看她前面的二公子“过几日父王要带着人去邺山狩猎,我懒得出门,二弟你去吧。”
二公子点头,应道“好。”
顾明恪倏地从梦中醒来,他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撑在膝上睡着了,李朝歌阖眼枕在他另一条腿上,睡得十分安然。
顾明恪眼神冰冷下来。昨天他就有所怀疑,现在他敢确定,这些梦有问题。
顾明恪俯身,轻声唤李朝歌“李朝歌,醒醒。”
李朝歌毫无动静,以她的警觉性,绝不该睡这么死。
顾明恪脸色越发沉,他看到她脸颊边沾着一瓣紫色碎花,顾明恪轻轻拈起,环顾一圈,果然在草丛中看到了紫色的不知名小花。
夜深露重,紫花隐没在绿草中,仿佛蒸腾出一阵紫色的雾。顾明恪原本以为这种花长在树上,所以没有防备草原。没想到,要紧的是紫花,而非草木。
顾明恪扫了眼,没心情在这里追究,而是低头去唤李朝歌。李朝歌沉沉睡着,怎么唤都不醒。顾明恪心情沉下去,他俯身抱起李朝歌,往宫殿走去。
他起身时,看到张彦之站在不远处,不知道看了多久。顾明恪没有理会,带着李朝歌离开。
侍女们见驸马抱着公主回来,吓了一跳,但是看公主睡得安稳,谁都不敢问。顾明恪细致将李朝歌放在床上,侍女们守在一边,小心斟酌语言“驸马,公主怎么了”
今日女皇在外办篝火宴会的事她们也知道,宴会上玩得开是常有的事,再加上驸马和公主又是夫妻侍女们生怕一不小心,问出什么不该知道的。
顾明恪没有细说,只是道“她睡着了。你们好生照顾她,我去去就回。”
宫女齐齐低头“是。”
顾明恪走出两步,忽然停住,回身问“这里之前是什么地方”
宫女们怔了一下“这处宫殿之前没有人住,一直空置着。驸马放心,奴等一直好生打扫,绝不会积灰。”
宫女没有理解他的意思,顾明恪只能说的更明白些“在建行宫之前,这里是什么地方”
宫女们都被问懵了,自前朝以来这里就是行宫,她们怎么知道修行宫之前是什么样子。宫女们窃窃私语,最后,一个女子不确定地说道“奴婢听老人说,似乎之前这里是什么庙,后来前朝皇帝喜欢这里的风景,就将庙拆了,重新修建了避暑行宫。”
前朝末帝爱享乐,在位期间大兴土木,夜夜笙歌,李唐建国后,很多宫殿都是接手前朝的。
和顾明恪的猜想一致,顾明恪又问“行宫之前有没有死过人”
顾明恪的提问越来越吓人了,宫女们有些害怕地搓了搓胳膊,道“这么大的宫殿,每年因风寒、伤病死一两个人也正常。”
宫女说完,小心翼翼地问“驸马,您问这个做什么行宫的风水有什么问题吗”
顾明恪心中明了,她们神色间没有害怕,说明那些女子都是自然身亡。至少在她们看来,不是凶杀不是上吊不是恶疾,是不需要格外记挂的。顾明恪没有回答宫女的问题,他嘱咐她们好生照看李朝歌,就转身出去了。
李朝歌在梦中一无所觉,她跟随着二公子经历他的人生。少年日渐长大,一眨眼就十五了。十五岁的郎君高挑颀长,英姿勃发,站在宫阙前比杨柳都要挺拔。
今日某位王姬设宴,在御花园里请了许多贵女。王宫里时常有陌生秀丽的女子进进出出,二公子对此并不在意。他穿着黑色深衣,穿过杨柳,大步往宫殿走去。
穿过杜鹃花丛时,他突然听到后面有人。他停下脚步,回身望去,见一个少女提着曲裾,急切地追上他。少女没想到他真的停下了,她手里捏着裙角,忽然有些紧张。
他只能率先开口,问“有什么事吗”
少女站在红色花丛中,结结巴巴道“我是来和公子道谢的。公子,你还记得我吗”
他没有回答,但是表情已经暴露了他的答案。少女有些尴尬,说道“公子,你还记得三年前王上狩猎,曾有一只猛虎突然逃脱吗当日我也在场,差点被猛虎扑倒,是公子救了我。”
他渐渐有印象了,那次兄长懒得出门,让他陪父王去邺山玩。王上在行宫养了只猛虎,没想到老虎突然挣脱笼子,差点闹出人命。后来他将老虎射死,才算终于平息。
少女见他想起来了,欢喜道“那时候我就站在笼子边,差点被老虎咬住。是公子拦住老虎,于生死关头救了我一命。我一直想向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