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没什么。”白千鹤疯狂摇头,“我正让他给我讲案子呢。”
李朝歌冷冷瞥了他们一眼,转身出去了。李朝歌走后,白千鹤和周劭又凑在一起“指挥使是不是听到了顾寺卿的名字,所以才过来了”
“不好说。”
白千鹤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脸上的表情十分崎岖“他们这夫妻俩真是够了。不过话说回来,如今洛阳里,就数他们这对最靠谱了吧。”
当年那一拨天之骄子、天之骄女,如今和离的和离,流放的流放,还留在京城里的所剩无几。名满东都的裴郎即将远赴边塞,千娇百宠的小公主李常乐嫁给了魏王。李常乐嫁给武元庆本来就有气,成婚后越发豁开了玩,魏王自己也有满院姬妾,夫妻俩干脆各玩各的,谁也不管谁。武孟氏干生气,却没法管。
她是能管住自己的宝贝儿子,还是能管住女皇的宝贝女儿武孟氏干脆眼不见为净,全天住在大儿子梁王府上,再不过问魏王府之事。
兜兜转转至今,当年最离奇的搭配,也是最不被人看好的一对,反而成了模范夫妻。当初李朝歌强抢顾明恪的时候,白千鹤差点一口酒呛死,当时酒楼里所有人都下注,赌这两人什么时候闹翻脸,白千鹤还悄悄压了一枚铜钱。如今看来,他那一枚铜钱是回不了本了。
白千鹤摇头啧了一声。
酷吏横行跋扈,二张炙手可热,连着张家其他人也鸡犬升天。但这些,都和裴纪安无关了。
五月初六,端午节的热闹还没过,裴纪安牵着马,走出定鼎门。奴仆在旁边传话“郎君,行李都清点好了,可以出发了。”
裴纪安点头。他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车,顿了顿,最终还是对奴仆说“让父亲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奴仆也看到那边的马车了,他躬身行礼,麻利跑开。裴纪安放开缰绳,慢慢走向马车。
他停在马车三步远的地方,这里可以听到说话,又不至于被人误会。裴纪安拱手“广宁公主。”
车帘没有动,过了一会,里面传来熟悉而陌生的声音“裴郎君怎么知道是我”
裴纪安垂眸,轻轻笑了一下。只能是李常乐了,因为李朝歌不会来。
两人相对无言,最后,还是李常乐按捺不住,掀开帘子道“云州偏僻荒凉,常年打仗,你真要去”
“是。”
“你这一走,兴许,就再也回不了东都了。”
“是。”裴纪安静静说,“请广宁公主保重。”
李常乐咬牙,她气的不轻,又发不出来,最后恨道“你出生以来一直住在长安洛阳,根本没有经历过苦日子。等去了云州,你一定会后悔的”
裴纪安没什么波动,平静说道“谢广宁公主关心。时候不早了,请广宁公主回府吧。”
他还是这样进退有度,温文尔雅。曾经李常乐最喜欢他这副温和从容的模样,如今,她恨他没有反应
李常乐用力攥着手,不知道示威还是请求,说“如果你不想走,我可以帮你留下。只要你愿意,帮你官复原职,甚至把裴伯调回来,都不成问题。”
说完后,李常乐紧张地看着他。裴纪安并没有像李常乐期待的那样露出喜色,他抬眸看向远处的旌旗,轻声说“靠引荐给二张兄弟,讨好他们吗”
“不是”李常乐脱口而出,声音尖锐刺耳。她眼睛里一下子涌出泪“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裴纪安没有收回目光,自然也没有看到李常乐眼睛里的期冀和失落。无论如何,二张是李常乐献给女皇的,二张兄弟官位飞涨,也有李常乐在其中推波助澜。无论她初衷是什么,走到这一步,他们都没法再做同路人了。
裴纪安说“广宁公主,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去了。臣祝您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说完,裴纪安转身往后走。李常乐再也忍不住,推开车门,跳下来大喊“你祝我一生无忧,为什么保护我没有忧愁的那个人不是你”
“臣不配。”
“她已经成婚了”
“广宁公主”裴纪安回头,眼中一瞬间迸出厉色。李常乐从没见过裴纪安这样的眼神,仿佛他不再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而是发号施令的神君。李常乐被吓住,眼泪扑簌簌落下。
裴纪安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用力握了握拳,对李常乐道“对不起,臣冒犯了。广宁公主,胡乱臆测会害死人的,请广宁公主谨言慎行,勿要乱说。”
裴纪安说完转身,义无反顾地朝裴家车队走去。他骑上马,没有再回头望李常乐一眼,干净利索地拍马离开。
李常乐眼睁睁看着裴纪安策马远去,马蹄后扬起蒙蒙的灰尘。人影越来越小,很快,她就认不出裴纪安的背影了。
李常乐双手捂住脸,失控地大哭。太子阿兄走了,父皇走了,现在,连他也走了。她生命中重要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她远去。
曾经她,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