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敏脸上露出犹豫,并不情愿进去。青春少艾的女儿家,哪个愿意往死人身边靠李朝歌什么也没说,自己直接大步走入院内。
李朝歌从不指望别人,她自己就足矣。院子里果然已经被大理寺围起来,屋门口贴着封条,穿着墨青色衣服的衙役在里面进进出出,还有人拿着纸采集四周脚印。隔着半开的窗户,能看到一个颀长的背影站在屋内,对着墙壁正在看什么。
院里的人见了李朝歌,吓了一跳,正要行礼,被李朝歌拦住。李朝歌示意众人安静,她悄悄走向屋内。李朝歌轻手轻脚靠近顾明恪,猛地窜到他身侧问∶你看什么呢
楮茂正在查看尸体,突然听到屋子里响起女子声音,吓得一哆嗦。而被惊吓的顾明恪本人却毫无反应,平平淡淡道∶看现场。
李朝歌没吓到人,很无趣地抱起胳膊,站在顾明恪身边问∶这些是怎么回事贺兰府上一个普通婢女暴毙,竟能劳烦少卿亲自出马
顾明恪是从四品官员,大理寺的二把手,如果是普通命案,远远用不着他出马。他今日亲自来贺兰府上搜查,自然另有原因。
顾明恪伸手在墙上蹭了下,平静说∶命案发生在韩国夫人府上,韩国夫人贵为天后长姐,自不能等闲视之。
李朝歌挑眉,对他这个理由完全不信∶仅是因此
自然。顾明恪说完,用帕子将指尖擦干净,低声道,以及,这可能是个连环案。
连环案李朝歌来兴趣了,她走到顾明恪身边,仔细看了看他刚才蹭的位置,问∶什么连环案
上月三十,一位富户家的小姐咳血而亡,三月十二,光禄寺良酝署丞的夫人暴毙,死前亦是腹痛不止,吐血身亡。这两家内宅安稳,无仇无怨,所以都按病逝定案。但是昨日,贺兰府也死了一位婢女,死状亦是腹痛吐血。我觉得这其中有异,便来韩国夫人府上查勘一二。
李朝歌点头,道∶富户的小姐,九品官的夫人,还有韩国夫人府上的婢女。这几个人看起来毫无关系,甚至可能完全不认识,你觉得这是一桩连环案,只是因为她们死状相似
现在还没有证据,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顾明恪说完,朝楮茂几人走去,尸体查完了吗
楮茂摇头,说∶没有,还需要一段时间。
李朝歌跟上去,垂眸看向那具尸体。女子双目闭合,安安静静躺在白布架子上,看不出来死时的痛苦。观她眉眼,她活着的时候也算得上一位小美人。
李朝歌问∶她是谁
婢女。顾明恪说完后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只不过身份略有些特殊。
李朝歌可疑地挑起眉,顾明恪为什么犹豫了一下,他在回避什么李朝歌立即追问∶怎么个特殊法
晚香没什么特殊之处,若非要说的话,她是我最宠爱的婢女。一个薄凉含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李朝歌回头,见贺兰卿倚在门口,手里折扇慢悠悠打在手心,对着李朝歌轻轻一笑,好久不见,盛元公主。
贺兰卿脸色苍白,唇上一点朱红却如血如砂,仿佛在勾人上去尝一口。才到三月,贺兰卿已经换上了轻薄的纱衣,此刻他斜斜倚在门口,衣襟若隐若现,浑身上下都是风流恣睢之意。
外面已经有不少小丫鬟看得脸红,而李朝歌只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抬头看顾明恪∶你刚才犹豫,就因为这个女子是通房丫鬟
贵族郎君们懂事早,往往十三四就由丫鬟开了荤,之后秦楼楚馆厮混,只要不搞出孩子,家里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少数管得严的世家,比如裴家,会禁止子侄涉足风月场所,但是对于郎君身边
的丫鬟也是默许的。
没人觉得郎君睡一两个女人算什么大事,丫鬟是自家财产,只要不要染指父婢、母婢就无妨。甚至当家主母为了儿子不要被外面的狐狸精勾走,会专门在儿子身边安排腰细臀圆的通房丫鬟,通房白日和丫鬟一样做工,晚上伺候郎君。郎君有需要她们便是工具,没需要便是值夜婢女。
那些贵族少年看着光风霁月、茂林修竹,其实私底下美婢通房并不少,十个贵族郎君里面至少有九个,婚前便睡了不少女人。所有人都习以为常,郎君不可能娶一个婢女,门当户对的娘子也不屑于和一个物件置气。
名声好的郎君都这样,别说贺兰卿花名在外。贺兰府邸上上下下,没被贺兰卿睡过的丫鬟屈指可数。李朝歌看到那个女子面容姣好时,心里就已经有预料了,结果顾明恪竟为这种事犹豫。
顾明恪是真的觉得这种事情难以启齿,天庭禁律严苛,清心寡欲,相比之下,凡人委实太乱搞了。婢女和主君有私不是什么好事,不适合说给女子听,顾明恪正想着该如何圆过此事,没想到贺兰卿大刺刺揭开,连李朝歌也一副你怎么连这都没见识过的表情。
顾明恪沉默了。他放下手帕,敛袖走向屋外∶你们慢慢说,我先出去了。
北宸天尊眸光不善,满心都是凡人简直不检不点,不可理喻。李朝歌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话,竟然把这位主说恼了。她笑着追出去,说∶贺兰卿花名在外,猜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