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外客来往不忌恐非合礼之举。
李善也觉得不合礼法,一个未婚娘子自己在外面住,这叫什么样子但是皇帝和天后允许了,还能怎么办。
太子舍人听了,也跟着说道∶是啊,不只是公主府,圣人对盛元公主简直有求必应。听说今日,圣人连北衙府兵都给盛元公主了。圣人专门给盛元公主调了一千人,供盛元公主随意差遣。女子参政本就不妥,盛元公主还染指兵权,长此以往,恐生祸患。
开了一个头后,东宫属臣纷纷说起李朝歌的事。他们的不满已经积压了许久,只是以前碍于太子,不好直言。如今,李朝歌在民间声望极高,大街小巷都在谈论上元当日盛元公主擒马的壮举,甚至有戏文编出来唱。幸而李朝歌是个公主,如果她是个皇子,东宫臣子势必要怀疑她另有所图了。
李善今日去见了皇帝,知道禁军的事。李朝歌接连立功,现在皇帝对李朝歌十分信任,连李善和李怀两个皇子都远远不及。皇帝放心放权,一方面是李朝歌确实有能耐,另一方面,也因为李朝歌是个公主。
如果是个皇子,皇帝给兵权之前,一定要顾忌朝臣的想法。皇帝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朝廷风向,皇帝给其他人兵权,是不是代表对太子不满甚至,是不是想换太子
因此,皇帝不敢大肆给李怀权力,反而放心抬举女儿。女儿总不会对皇位产生威胁,李朝歌立下再多功劳,最后,总是要归到兄长名下。太子体弱,在朝中多一个人帮太子,日后权力交接,太子就能多一分安稳。
皇帝扶持李朝歌,和他全力培养天后大概是同样的道理。皇帝自己经历过被权臣把控朝堂的时光,最是明白君弱臣强有多难受。再忠心的臣子都抵不住权力侵蚀,再亲密的兄弟叔伯在皇权面前都会反目,但母亲和妹妹总不会背叛。
李善明白皇帝在为他铺垫局面,但自己在父亲眼里竟是一个这样无能羸弱的形象,还是让李善难以接受。皇帝宁愿扶持一个女子,都信不过他。
太子妃垂着眼睛,轻轻说∶盛元公主刚找回来,圣人宠她在所难免。但是,盛元公主未免太逾越了。天后插手朝政,那是因为天后是太子的母亲,但盛元公主只是一个公主,哪有妹妹管兄长的事情的
李朝歌如今在东都的风头已经盖过太子妃,在宫廷里也处处以李朝歌为先。太子妃忍李常乐也就罢了,但李朝歌只是一个刚找回来的公主,是不是真公主都不好说呢,便敢抢在太子妃前面,未免有些不知轻重。
东宫属臣一看得到了太子妃的认可,越发士气高涨,纷纷谏道∶是啊,殿下。盛元公主已到婚龄,应该待在深官里待嫁,整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她成日混迹在男子堆中,若闹出什么,天的是圣人和太子的脸。圣人建镇妖司或有深思熟虑,但我朝中这么多大好儿郎,应当由男子领指挥使之职,代为统领镇妖司。朝廷大事,岂有一公主指手画脚的道理
只可惜如今政务都是天后批复,盛元公主有什么要求,天后那边直接允了,我等想进谏都不成。陛下头疾严重,难以理政,无论从礼法还是事理,都该由太子监国。天后却大包大揽,概不放权,成何道理
东宫自有一套小朝廷,等太子上位后,这些人就是未来的宰辅班子。他们的利益已早早和太子绑定,提起李朝歌和天后,俱是一肚子怨气。这些人越说扯得越远,已经从抱怨李朝歌,跑到了抱怨天后越俎代庖。
毕竟权力就这么多,天后一个人握着,东宫就分不到什么。东宫属臣不由想得更深刻一些,要知道,天后并不止太子这一个儿子啊。
另立赵王李怀为太子的可能性虽然小,但并不是没有。天下父母爱乡儿,他们不得不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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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今日见了李贞,本来就心情抑郁,现在听到臣子和太子妃抱怨天后、李朝歌,心里越发憋闷。李善一股郁悒之意涌上心头,他突然偏头闷咳,殿内话音立刻止住。李善好容易咳嗽完了,脸上已白得如金纸一般,有气无力说∶这些事以后再议。孤累了,你们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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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事府的人不敢再说,纷纷拱手,无声退下。太子妃看着李善虚弱的身体,再多雄心壮志也变成一句无力的叹息,太子妃起身,给李善拉上被褥,说道∶殿下好生养病,妾身告退。
飞天图一案后,镇妖司逐渐有了名气,不止在民间,官场也逐渐承认镇妖司的位置。
镇妖司终于作为一个朝廷机构存在,而不是一个公主可有可无的玩具。
皇城东,镇妖司的人员逐渐多了起来,除了白千鹤这三个劳动力外,文职人员也渐渐增多。录事等人在外面晒书,李朝歌将白千鹤几人召集起来,在正殿里开例会。
李朝歌问∶是谁最先散布扶乩图纸,查出来了吗
这个任务是白千鹤负责,白千鹤慢慢摇头,说∶一筹莫展。我正在让人打听。
当初召唤出厉鬼的扶乩图在东都风靡一时,流传路线交错纵横,想要找出源头并不容易。李朝歌早有预料,听到没进度也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