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到对面一个人骑在马上,静静注视着她。
他身骑白马,一身白衣,握着缰绳,轻松又笔直地坐于鞍上。中间有枯叶飘落,两人视线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明明不远处就是激烈的战场,可是对他来说,从容的仿佛在自家花园闲庭信步。
李朝歌瞳孔剧烈收缩,连双脚踩在地上都没有察觉。她没有见过这个人,可是,他却带给她一种无与伦比的熟悉感。
她十二岁时在屏山看到的那位仙人,以及前几天出现在黑森林的蒙面人,难道是他
李朝歌太过震惊,一时都忘了她还在战斗。这时候地面上的石子轻微地颤动起来,白千鹤在后面崩溃大喊“妹妹,你到底在做什么我这里撑不住了”
李朝歌回神,连忙反手竖起剑,到前面去帮白千鹤。李朝歌和白千鹤一个攻击,一个牵制,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但双方都是身经百战的人,配合的紧密无间,没过多久,庞大的黑熊精就轰隆一声栽倒在地。
黑熊倒下后,白千鹤也力竭摔倒。太刺激了,他长这么大,从没有经历过这么激烈的战斗。危险,但是也畅快
李朝歌现在的功力毕竟不比前世,她的样子也有些狼狈。她一把擦掉自己脸侧的汗,目光定定看向刚才的地方。然而,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他又消失了
他到底真的存在,还是说只是她的幻觉呢
李朝歌实在忍不住,用脚踢白千鹤的衣服,问“喂,刚才骑马那个人,你能看到吗”
白千鹤躺在地上,他懒得动弹,随口说“能啊。这里站着这么大一只黑熊,他的马居然没有受惊,真是匹好马啊”
李朝歌正皱着眉思索,听到白千鹤的话,又是气又是嫌“你就关注这些东西”
白千鹤哪能不知道李朝歌的意思。方才他们两人和黑熊搏斗,这个男子就在不远处,甚至他都没有下马。可是黑熊一心缠着他们,完全没有去攻击看起来更弱的白衣男子。
其实白千鹤也早早注意到此人了,他见男子闲庭信步,镇定自若,还以为自己见到了鬼。他一直忍着没说,没想到,李朝歌也能看到。
不是鬼,那就是人了。黑熊攻击他们却不去攻击白衣男子,要么是男子有独特的隐身术,要么是这个男子道行太高,远远超出黑熊。动物趋利避害,所以不敢去挑衅更强大的敌人。
无论哪一个解释,仔细想想都挺吓人。
白千鹤像滩烂泥一样躺在地上,再一次怀疑他的自我认知。
东都一个疑似走丢的公主,能徒手掰熊,围猎场上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世家公子,能把巨熊吓得不敢靠近。
朝廷竟然如此卧虎藏龙难道官府多年来对江湖不闻不问,其实是手下留情
李朝歌和白千鹤将熊放倒后,没一会,穿着红衣服的内侍过来了。内侍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巨熊,确定对方死透了之后,才如释重负地走过来“这位姑娘,这位郎君,圣人请。”
白千鹤七歪八扭地躺在地上,看似吊儿郎当,实则立刻去观察李朝歌的表情。李朝歌收了剑,素着脸,轻轻点头“好。”
李朝歌毫无反抗地跟着内侍走,白千鹤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来,跟在李朝歌身后,打算去前面看看热闹。
李朝歌很快被带到李泽面前。皇帝身边被许多人围着,他看到李朝歌走来,还隔着很远就主动问“是你杀了熊”
李朝歌见到皇帝,手指都绷紧了。她全身紧绷,面上却冷冷淡淡点了下头“对。不止是我,还有另一个人帮忙。”
皇帝了然,他虽然养尊处优,不通武功,但毕竟能看出来谁在刚才的战斗中出力最大。没有另一个人,她也能杀死黑熊,只不过时间耗得久些;但如果没有她,仅凭另一个男子,无论如何不能将黑熊放倒。
皇帝难得见武功这么强横的人,而这样惊人的武力,还出现在一个小姑娘身上。皇帝好奇,随和地问“你叫什么名字,籍贯何方,父母何人观你面貌年纪并不大,为什么会有这么强悍的武功”
李朝歌手指紧紧握着剑,因为太用力,指节都绷得发白。她停了一下,才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无波无动地说“我从小走丢,不知道父母是谁,被一个侠客抚养着长大。我和养父居住在剑南道,便算是剑南人氏吧。”
从小走丢,剑南皇帝听到这几个字,眸光动了动。他莫名严肃起来,仔细端详李朝歌的脸。刚才他就觉得面善,现在仔细看,果然更像了。
皇帝的声音不知不觉绷紧,问“你何时走丢,今年多大”
“老头子说捡到我的时候六岁,如今已过了十年,正好十六。。”
和朝歌一模一样,皇帝脸色变了,追问道“那你可知你的姓名”
李朝歌摇头“不知道,只记得小时候似乎有人叫我朝哥,这些年老头子和其他人都喊我朝哥儿。”
安定公主走丢的信息公告天下,皇帝能听出来,其他人如何听不出来。许多随从、内侍露出怀疑之色,怎么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