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请郡主入宫一见。”出现在公主府门前的不是大夏密探, 而是御林军,直接团团围住了整条街,这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抓捕人犯平叛呢。
卫国侯也算见识过不少风雨, 立刻稳下心神, 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御林军统领也是认识卫国侯的,只道,“我等奉命行事,还请侯爷不要令我们为难。”
奉谁的命, 御林军只听令于陛下一人指使。
卫国侯面色凝重, 转身进内院, 当他急匆匆走进花厅,正好听见萧函说的那句话, “南越,萧令月。”
整颗心都沉下去了。
跟在他身后的赵言蹊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震, 身子微微僵住了, 天下姓萧的人千千万万,偏偏还加上了南越二字。
不知道她说这个萧与大名鼎鼎的南越萧氏又有什么关系。
萧函的话还在继续,她讲起了过去的旧事, “当年我被歹人掳至西南边地, 后辗转落入一对拐卖孩童的人贩子夫妇手中, 幸而在路上遇见了南越的韩长老, 他砍下了那对人贩子夫妇的头颅, 还将我带回了南越”
萧函说的时候很平静, 无论是提到人贩子,还是砍下头颅,似是在说简简单单的小事。
但昭华长公主何曾听过这样残忍险恶的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失去女儿的痛苦是作为母亲的痛苦,她固执地认为女儿受了许多委屈苦楚,但却想象不到这样可怕的字眼上去,她听的心中一阵揪痛。
卫国侯也如是,他就站在门口,眼圈已经红了,拳头更是握紧了。
赵言蹊也同样说不出话来了,他现在脑子已经一团迷雾了,外面出现的御林军,小妹所说的萧令月。
“抚养我的是一位姓萧的夫人,她待我很好,也没有孩子,便将我视为继承人,萧令月便是她给我取的南越名字。”
萧函缓缓站起身来,她身上的气势,如同换了个人似的。
她温声道,“我一直都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却没有想过回大夏见你们,这是我的过错。若非泸州出现的意外,也许我们不会有相认的机会。”
萧函坦诚了实情,她不需要长公主和卫国侯对她的任何愧疚,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可用之处。
“盈欢。”长公主很少会这样叫她的,但她现在莫名有一种恐惧,好像她要再次失去这个女儿了一样。
萧函又笑了笑,“人不能太贪心,什么都想要。赵盈欢和萧令月两个名字,我也只能要一个,现在只不过是离别之日到了,南越的人也快到京城了,他们是来接我的。”
她轻易卸下了长公主紧紧抓住她的手,转身走出屋外。在经过卫国侯和二哥赵言蹊身边时,也没有一丝停顿。
府外的御林军并没有让萧函感到很意外,甚至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她只平静地对御林军统领道了一句,“我要见大夏皇帝。”
“郡主。”戚灵嫣也是小步行至门口,微喘着气,茫然而惊愕地看着萧函上了车驾,在御林军的护送下离去。
似乎一切又再次改变了。
卫国侯还是进宫了,仅仅在半个时辰后,安抚了长公主让两个儿子留在公主府照应,然后他就入宫求见了。
“侯爷还请回去吧,已经很晚了。”内侍总管出来婉拒道。
卫国侯笑容有些勉强,“还请再替我向陛下禀报一声。”
他还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隐隐有了些猜测。
内侍总管叹了口气,只好又进殿内一回,但这次进去后不久他便出来了,还对卫国侯笑道,“陛下吩咐,卫国侯请入内吧。”
卫国侯心下微松,陛下愿意见他就还好。
进殿后,卫国侯便对乾明帝行礼,“臣见过陛下,叨扰了陛下,还请恕罪。”
乾明帝对他的态度倒也温和,“卫国侯不必多礼,起来吧。”
“不知陛下因为何事命人召盈欢入宫一见盈欢年龄尚幼,又不懂宫中规矩,只怕会冲撞了陛下。”
卫国侯心中焦急,几乎溢于言表,乾明帝看着他,眸色一深沉,“你是当真不知道。”
卫国侯还来不及细思多少,他大约也知道女儿所说的那个萧令月身份怕是很复杂,但具体复杂到了什么程度,卫国侯一咬牙,“还请陛下告知臣。”
乾明帝盯着底下跪着的卫国侯良久,陷入了沉思,卫国侯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而密探监视中,他们也并不知道她的真正的身份,连查的方向都是错的。
赵盈欢,又或者该称呼为南越王储萧令月,入京以来的一应行事,也显然是不欲表露身份,甚至都没进宫。连让乾明帝找治卫国侯欺君之罪的机会都没有。
真说起来,也是错在一开始他没有特地注意卫国侯认回的女儿,险些粗心大意忽略过去了。
乾明帝叹了一声,“你生了个好女儿啊。”
是太好,太优秀了,以至于他都为难了,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位在南越颇受爱戴尊崇的王储,还有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