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3 / 5)

,等安安小公主高兴起来,便转身递给乳母抱。

她只将钧儿牵着,慢慢问他今日学了什么,在太液池瞧见了什么。

钧儿便细细说给她听。

不到五岁的孩子,说起话来却头头是道,将少傅教给他的东西说得清楚。大抵是攸桐自小常给他念书,陪他说话的缘故,便是稍稍晦涩的经书,他也能复述七八分,听攸桐问他怎么看时,也肯琢磨着说两句,哪怕是孩子气的言辞,未必有见地,却也知勤于思索的道理了。

攸桐有意引导,常要揪住其中一些细节,请他指教。

钧儿从前读书时还偶尔囫囵吞枣,如今却也知道留意要紧的细枝末节,答得渐渐周全。

闲谈慢行,到得太液池附近的荷塘,攸桐便抱安安在怀里,倚栏而坐。

宫婢拿来鱼食,大半都被钧儿抢过去,倒不是他爱喂鱼,而是喜欢拿这个逗妹妹

兄妹俩一个坐在攸桐怀里,一个趴在攸桐膝头。钧儿拿鱼食做诱饵,一会儿引得红鲤朝东,一会儿骗得鱼群往西,荡漾的水波下游鱼乱窜,逗得安安咯咯直笑。后来引得远处鸳鸯抢食,安安瞧着有趣,非要探着小胳膊去摸,攸桐无法,便叫钧儿将鸳鸯诱到岸上,捉了一只在怀里,给妹妹玩了片刻。

过后,钧儿自回去读书,攸桐带女儿去准备晚膳。

到得傍晚,傅煜忙完朝政,便往凤阳宫来。

年近三十的帝王,在数年运筹帷幄之后,更增沉稳威仪气度。

搁下长剑多年,没了刀尖舔血、铁蹄奔腾的杀伐之事,他身上那股冷厉之气淡了不少。不过少年养出的习惯始终没改,每日总要抽空练武,虽深居宫中,也将那纵横分明的腰腹保持得完好无损,劲瘦如旧。

秋末渐凉,他来时两袖揽着风,檀色的长衫磊落,英姿魁伟。

彼时攸桐正在小厨房里,等她亲手蒸的糕点出屉

从前贪恋美食,做菜时全赖夏嫂和杜双溪,甚少亲自动手。后来深居宫里闲着无事,便也自己倒腾些吃食给儿子吃,钧儿很捧场,每回都夸她做的好吃,今晚散课后早早跑过来,便点了一道银丝卷,要攸桐做给他吃。

攸桐被儿子夸得荡漾,自是欣然去做。

而钧儿则坐在中庭树下,正给妹妹讲故事。

那故事都是从前攸桐讲给他的,钧儿记得断断续续,随便挑个头出来,一半循着记忆,一半当面瞎编。于是皇宫里的花草树木全都成了精,蓬莱殿的荡漾水波成了一望无际的海,那三座小岛亦成了仙山,就连里头空荡的亭台楼阁,都住进去了老神仙。

安安似懂非懂,抱着攸桐给她缝的布偶,竟似听得认真。

而小厨房里炊烟腾起时,淡淡的香味亦飘到鼻端。

傅煜满身疲惫仿佛在那一瞬洗得干干净净,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没去打搅兴致勃勃等美食的攸桐,只抬步走到树下。

这凤阳宫在攸桐住进去后曾大肆翻修过,殿宇没怎么动,只推倒隔墙,将旁边的两处宫殿并进来,十分宽敞。原本铺地的砖被撬走,种了各色花草,到如今长得繁茂葳蕤,厚如绿毯。当众两棵树是专程请人挖了小心移过来的,经花匠精心照顾,长得冠似华盖。

屋檐下,临窗的海棠果已然熟了,一串串缀在枝头,掉了许多在草地。

而草地上,是攸桐铺的丈许见方的毯子,供安安小公主爬着玩。

傅煜盘膝席地而坐,随手将女儿捞到怀里,伸个手指头给她。

安安拿小胖手握着,一双眼睛却仍盯着哥哥。

钧儿讲得愈发认真,暗戳戳地想博个父皇的赞许。

待得饭食齐备,一家子也没挪窝,只将矮脚方桌抬出来,扑在毯上,席地围坐。

饭后懒得动弹,俩孩子四仰八叉地躺着,缠着攸桐讲故事。

月移影动,夜色渐深,深秋少了草虫蟋蟀的叫声,便格外安静。攸桐的故事从庭院讲到殿里,只等蜡泪高堆,安安已睡了醒,醒了睡,钧儿仍兴致勃勃,缠着要听。

还是傅煜瞧着时辰晚,催他回宫去睡。

钧儿老大的不情愿,死死抱着攸桐的胳膊,“母后故事讲完了,我才回去。”

“已讲完了。”傅煜尝试糊弄他。

钧儿哼了声,当即反驳,“才没有那个老爷爷,还有打猎的叔叔,都没说完呢”

“说完了,真的。”傅煜一本正经。

钧儿壮着胆子朝他皱皱鼻子,只抱着攸桐的胳膊,“那只鹿是老爷爷养的,老爷爷身边只有它,打猎的叔叔不舍得杀掉他,会有旁的法子,对不对”他给妹妹故事编多了,竟自往下添,“那山里还有狐狸,还有野兔,怎么办呢”

他歪着脑袋,竟真的想起对策来。

傅煜对此很是头疼。

小孩子爱动脑袋瓜,思索对策是好事,但这也深更半夜的缠着不走,也是个麻烦。

整日劳累,他还想跟攸桐单独处会儿呢。

遂摸着儿子脑袋,教导他,“母后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