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攸桐有点僵,却没开口阻止,抱膝乖乖坐着,任由他敷药反正他受伤时她也曾悉心照料,如今反过来,她受得心安理得。
闭眼享受了片刻,渐渐觉得不对劲,傅煜那双手不止摸脚腕,竟慢慢顺小腿而上。她心里忽然明白过来,眼瞅着傅煜抹完了膏药,裹好纱布,赶紧缩回脚丫子,笑吟吟道“有劳夫君了。”
她那只脚缩得飞快,像是怕他握着欺负,藏在裙角下,只露出脚趾。
傅煜捉弄心起,迅速探手捉住,眉峰微挑,轻轻捏了下。
他的掌心搓过药,仍是滚热,放在伤处不觉得怎样,碰到脚掌心时,却热得烫人。带有薄茧的指腹摩挲过脚心,带着某种怪异的情愫,攸桐下意识缩紧脚趾,赶紧往回夺。可惜脚腕带伤,夺不回来。
便将杏眼圆瞪,“手上有药膏,还没洗净呢”
“哦”傅煜声音低沉,深邃眼底藏了笑意。
她的脸颊泛红,他的眼眸深沉,各自勾动了怎样的心思,彼此心知肚明。
傅煜却不挑破,只盯着她,手掌揉捏她脚丫,目光渐而晦暗,意味深长。
攸桐脸颊不听话地腾起热意,便伸手推他胸口,“快去洗手”
傅煜纹丝不动,声音带笑,“我帮你敷药,还救了你,你便这样报答”
“那我是为何遇险的”攸桐翘着唇角,强词夺理,“功过相抵,扯平了。”虽是嘴硬,心底里却仍感激他及时现身,冒着如雨铁箭将她救出,便半跪起来,在他眉心亲了下,“满意了”
唇瓣软嫩,呼吸柔和,像是鹅羽扫过心尖。
傅煜目光落在她唇上,“还不够满意。”
攸桐笑着哼了声,也不敢玩火自焚,便仍退回角落,道“快去吧,我困死了。”
伤者为大,她既不肯,他也不能强求,否则跟从前似的被气出去,便前功尽弃了。
傅煜只笑了笑,起身去内室洗手沐浴,因水温刚好,耽误了一阵。
再出来时,她已经睡了,呼吸绵长。
白日里受的惊吓令攸桐提心吊胆,后晌回府后虽躺了会儿,却半点都没睡着。紧绷的神经在傅煜回来后松懈,整日的担忧化为疲倦,钻进暖和香软的被窝后,没片刻就睡了过去。
傅煜也没扰她,熄了灯烛躺上去,仍将她抱在怀里。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时,傅煜便起身出了南楼,精神抖擞。
到两书阁,将这两日积压的事处理毕,外头朝阳初升。回到南楼,攸桐才刚起身,正对镜梳妆因昨日崴了脚,她腿脚不便没法走路,清晨去寿安堂问安的事便可逃过,趁势睡了个懒觉。
夏嫂做好了早饭,摆上精致小菜,夫妻俩一道用了,她留在府里养伤,傅煜则出府办事。
临行前,因杜鹤去青州尚未归来,便命护卫往魏天泽住处去一趟,只说傅德清召见,请他到城外的东林校场。而后换上劲装、悬了宝剑,纵马出城。到得昨日那处庄院,问过昨晚的情形,果然那跛脚汉嘴牢如铁,半个字也不肯吐露。
傅煜瞧了一眼,也没往那处只关死囚的秘牢送,只叫人盯着,等陈三疲累犯困,熬不住时,再那处手段审问。
而后拨转马头,直奔东林校场。
到得那边,果然魏天泽已到了,单人孤骑,站在空荡的校场,影子被朝阳拉得斜长。
傅煜与他相识已久,见惯了魏天泽英姿昂扬的姿态,一眼瞧见那身形,便觉他今日精神不济,想必是昨晚没睡好。
旧事与案情浮上心头,傅煜马速稍缓,眉梢微沉。
晨风朝阳下,魏天泽立马眺望远处,眼底有淡淡的乌青。
昨晚他确实没睡,一整宿辗转反侧、殊无睡意在察觉陈三已露了痕迹后,他便笃定刺杀的事已失手。潜伏多年、苦心筹谋,大事未竞却露了端倪,即便魏天泽久经历练,却仍生出一丝慌乱。强作无事地办完事回到住处,魏天泽也终于发现,他似乎被人盯上了。
不知道是何时盯梢的,藏得极深,若不是他在傅家数年,深谙此道,几乎没法察觉。
而这意味着什么,魏天泽心知肚明。
灭口失手,打草惊蛇,想必那魏攸桐也意识到了症结所在,傅家才会派人盯上他。
到了这地步,以傅家在齐州内外的天罗地网,他想逃走是不可能的,唯有设法应对。
魏天泽将所有的事梳理了一遍,陈三那边不可能出岔子,沈氏鬼迷心窍,应当不至于半途而废。哪怕沈氏反悔,凭着跟出城的那两个护卫,也不会是刺客的对手。原本万无一失,傅家却查到陈三头上,必定是刺客已然落网。
傅煜远在青州还没回来,会是谁出手
魏天泽想不通。
但事已至此,傅家既怀疑到他头上,又有了魏攸桐的线索,纸终究包不住火。
今晨听见傅德清召见,魏天泽便知道,是为了昨日的事。
唯一庆幸的,是傅煜远在青州,哪怕事情败露,他也只需应对傅德清,而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