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没什么确实的缘由,对傅鸣风道“走”
傅铮好几天都没回傅宅,乐天也见怪不怪的,隔几天又和陈了了通信一次,陈了了告诉他已经联系了玛丽亚女子学校的校长,那边同意接受傅天仙,现在就差傅铮点一下头了。
信上最后,陈了了表达了与章谦益对他共同的想念,想见一见贺乐天。
乐天蠢蠢欲动,他的脚已经彻底好了,老待在傅宅没事干也无聊,傅铮也不在家,于是将自己打扮一新,晚上坐着傅宅的车去赴小型的聚会了。
三人约在一个法国餐厅。
章谦益一看到乐天,冲上去将他抱得死紧,“贺公子,你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乐天哭笑不得道“别了吧,年纪轻轻的,我还不想要个儿子。”
陈了了的大辫子不见
了,剪了当下时新的短发,乐天赞了一句,“利落。”
进了一回警察局,陈了了的心态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认为从前的自己还是太过软弱,带有一些小资产阶级的矜持与做作,“我想更深地投入战斗中。”
乐天惭愧道“我因为一些私事耽误了太久。”
“我们都能理解,”章谦益道,“你现在住在傅司令家里,是吗”
乐天点头。
章谦益和陈了了对视一眼,陈了了对他道“我希望你能劝傅司令去支援绥南。”
“什么意思”乐天疑惑道。
陈了了的堂哥正是深陷绥南战役的一位军官,她面色沉痛道“现在战事吃紧,前线伤亡惨重,后方的几位司令个个都不愿意出援,再这样下去,绥南就要沦陷了,棉城与绥南这样近,绥南沦陷了,下一个就是棉城,棉城沦陷了,下一处又是哪里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这样简单的道理,乐天你一定是知道的。”
乐天面色越来越沉,心乱如麻道“我当然知道,只是四叔他不肯支援,一定也有他的考量,他是司令,我只是个文人,这样大的事是轮不到我来做主的。”
“他们现在不肯支援,就是怕谁当了先头部队,谁就会损失惨重,到时争不过其他几位手里有兵的司令,”陈了了急道,“都这样的情形下了,国将不国,还争那些地盘有什么用呢”
“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乐天摸着手上的咖啡,两道秀眉深深拧成了一团,“好罢我会想办法劝劝四叔,但我实话跟你们说,我心里是没有一点底的,你们不了解我四叔,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
陈了了却是松了口气,“不要紧,你去劝一劝,总算聊胜于无。”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章谦益出来打圆场,“咱们难得能出来这样美好地聚一聚,还是先吃饭吧。”
饭桌上的气氛在章谦益的不断活跃下,总算是稍微热了一点,但热只是在表面,三人心里头都是凉的。
这样静谧的友人相聚的夜晚还能有几个呢
吃到最后,乐天对陈了了道“那么我那个朋友读书的事”
陈了了道“这你放心,我已都打点好了。”
乐天垂下头,“她其实是傅司令的侄女,如果傅司令真的肯去支援,她在女子学校读书也许是个挺好的选择。”
饭桌上又静默了。
其实陈了了也知道,这世上有几个真正高尚的人肯牺牲自己的利益一共有六位手握重兵的司令,如果这事真的好做,早就有人打头阵了,何必拖了又拖,拖到现在依旧只是自扫门前雪
她也并不怨恨那些人,只可叹自己的力量太过弱小,家中又有年迈的父母难以取舍,说到底她也并非高尚的人,没有资格去要求旁人割舍。
分别前,陈了了用力拥抱了一下贺乐天,无声地给了他一点歉意。
乐天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也将他的态度传达给了陈了了。
因为心事重重,乐天和章谦益散步回傅宅,傅家的车在后头慢慢跟着,章谦益与乐天说了一路的闲话,到了傅宅门口才终于道“乐天,这次死里逃生,在警察局里我想了很多,如果就那样死了,我必定会抱憾终身,我想将我的生命用到更值得去用的地方。”
乐天停下脚步,转过脸忧心忡忡道“谦益,你的意思是你要参军”
章谦益摇头,“我这样的体格,参军也是拖累战友。”
乐天道“那么你是想”
章谦益瘦下的瓜子脸上满面肃然,缓缓道“我想去绥南做记者。”
战地记者
章谦益道“大家之所以对绥南的战事只有表面的重视,是因为他们没有轻眼看到绥南那里惨烈的情景,我愿意去做那个见证传达的人,以我的相机和笔唤醒这些人麻木的情感,一齐支援我们的战事。”
乐天垂下脸,久久不言,良久才轻声道“你去吧,从今日起,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
“谢谢你”章谦益再一次拥抱了贺乐天,他的至爱亲朋,“原谅我将我的责任抛给了你。”
乐天仰头拍了拍他清瘦的背脊,那个圆脸胖嘟嘟的男孩长大了,“你已肩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