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漪终于在今生踏进了熟悉又陌生的靖海侯府。
她是主帅不用在前线亲力亲力肃清残敌, 前线将领则用陆照、赵锦山、俞洪、经尘等嫡系将领和原来福建海域的降军参将衔的柳洪、和游击衔的林文和林华兄弟。
霍天放也带了江南集团的人参战, 但是霍家已然伤了元气, 不是主力了。
上官纬辰或者说纬尘带着下属迎了赵清漪进了靖海侯府大堂,赵清漪看着上门正中央的那张座椅, 曾经是原主极想要坐稳的。
赵清漪迈步上前, 男装衣袖和下摆一甩落座,她顾盼左右时, 回想起原主的许多事来,直到上官纬尘叫她。
赵清漪微微一笑, 说“师叔祖辛苦了, 你也坐吧。”
纬尘揖手谢了, 他也没有拘谨落座, 赵清漪问起福州的文官情况。
纬尘道“福建巡抚胆小怕事, 素来不敢与靖海侯争锋,但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其下道台、府台也全是朝廷从外地委派过来的, 但是到了县官, 多有程选人员。”
赵清漪点了点头, 说“代我发下帖子, 便在后日, 我在靖海侯府设宴款待福建百官。”
“是, 小姐。”
“赵彤呢”
赵彤和程恩被软禁在后院里, 她不知道叛军会不会杀她,惶惶不可终日。
屋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她以为是叛军要来杀他们母子的, 最终上官纬辰等人簇拥着一个男装丽人进了内堂。
时隔多年,两人早已从少女变成了少妇,还生过孩子,但是赵彤仍然第一时间认出了她。
“是你赵清漪,怎么是你”
赵清漪看看她脚边的儿子,知道他是程牛的儿子。程牛当年还送过礼给她,可是不论她私人观感如何,玩了政治,一些人的生死就不是个人喜恶决定的。
赵清漪淡淡道“本来就是我,嫁进靖海侯府的滋味不好受吧,受人欺凌时会感到自己很无辜吧。这种感觉,没有谁比我更明白了。”
赵彤说“你想怎么样你要杀我你就这么恨我”
赵清漪说“应该我问你才对,你为什么那么恨我。我刚回镇国公府时,你是怎么做的不要说年少无知,还是个孩子之类的话。凭什么你的年少无知胡作非为要别的孩子付出代价”
赵彤说“就因为当初我说你偷东西和摔坏花瓶你就要杀那么多人”
赵清漪说“不是,打仗不是个人恩怨,这叫平叛。我们身为大晋宗室,程氏兄弟作乱,爹让我们姐妹里应外合,为华夏江山社稷安稳效力。”
这个时候,她一个人背着这惊天动地的事太辛苦了,一个女子受到天下人的非议太多,有黑锅还是渣爹背一背好。
赵彤说“你到底在说什么”
赵清漪说“没有什么,想要活命,就乖乖听话,不要骂人,不要质问,不要乱说话。我告诉你,你只有对我有利用价值,你和你儿子才可以活。”
赵彤听她的意思并不会杀她,心底松了一口气,人毕竟都是怕死的。
第三天白天,福州附近战事平歇,赵清漪亲自巡视作战和起义的将士,并且拉出靖海侯府的财物犒赏三军。
许多起义将士也知道了赵清漪的真实身份,她是蓬莱派掌门人,鲁王之后,镇国公赵峰之女,代天平定程氏叛乱。
女人本就比较难让人信服,但是只要不是称帝,女将军不难令人信服,历史上明末清初还有女将秦良玉。
至少这时候福建境内的降军和官员知道她是宗室,心中踏实多了,他们有了一个心理软着陆点去和这片土地上的新胜利者友好打交道得到平安或者利益。
赵清漪穿着男装带着丈夫陆煦在靖海侯府夜宴本地官员,赵彤也出席了夜宴。
隔日,福建官员就联名八百里加急呈奏折进京。
赵峰正陪着姜夫人在自己新开的染坊里视察,他家开了织布坊,索幸就把染坊一起开了,在纺织行业形成了一条龙服务。
一队小黄门随着镇国公府的管家赶到染坊,带着圣喻宣他进宫面圣,管家把他的公爵蟒袍都带来了,直接在姜夫人的服侍下更衣后进宫去。
到了御书房,大太监急忙传报,赵峰小心翼翼进了殿里,就见自己的亲家陆江也在侧候,脸色凝重的模样。除了他之外,兵部、吏部、礼部尚书和掌管宗人府的福王、桂王也在,两王是先帝之弟。
赵峰向皇帝行了大礼平身之后,皇帝赵屹目光像是有穿透力一样看着他,赵峰隐隐觉得不妙,就想朝自己的亲家看,可是又不敢。
终于,赵屹开口说“镇国公,你可知朕召你进宫是为了什么”
赵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可是臣又做错了什么,有人参了臣”
赵屹呵呵一笑,可这笑声越发让在场的人心底发悚,赵峰也觉得全身都虚脱了。
赵屹道“怎么会呢你可是大晋的功臣,更是太祖皇帝的好儿孙,也是一个忍辱负重的父亲。有什么人会参你呢,朝廷该大大的封赏你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