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剑会之后, 赵清漪就准备蓬莱诸岛的春耕劝农之事,蓬莱诸岛有许多平民,是从大陆迁过来的,是蓬莱派的佃户,诸上土地产出是蓬莱派的重要衣食来源。
这日听说被囚的张云海绝食,想要见紫阳真人。弟子们不敢去打扰紫阳真人清修,报到姜素兮那里, 姜素兮找到了她。
紫英散人已然自尽谢罪, 求了紫阳真人放过张云海一命。张云海所犯是是欺师灭祖的死罪,紫英散人求过情之后就拔剑自刎,干净利落, 反而让人同门的紫阳、紫精两位真人有几分心软伤感, 之前师兄妹情分不假。
紫阳真人就只废了张云海的武功,将之囚禁。
依赵清漪对老道士的了解,他不是苦大仇深的性格,但是欺师灭祖的死罪,若是轻轻放下,引后人效仿,蓬莱派才危险了。
赵清漪虽然当上掌门, 但她只管未来, 这件事从始至终是紫阳真人处理的。
一听说对方绝食, 自来贪口腹之欲的赵清漪觉得不可思议。哪有人用饿死自己来威胁别人做事的赵清漪从来觉得绝食抗议之类的人多是奇葩。
赵清漪想了想,便和姜素兮先一同去看看这个奇葩,她还是希望老道士专心修炼神功, 多活些年。只要他还活着,蓬莱岛就乱不起来,她在外干什么都有最强大的后盾。
囚禁张云海的茅屋外守着两个小弟子,见她们过来,参见之后,为她们打开了门。
囚室虽然寒酸,但不会像赵清漪想像中的那么脏,张云海被废了武功,脚上还铐着铁索链。铁索链的另一头固在一个巨大的铁坨子上。
张云海虽被废了武功,除了显得比从前瘦弱,衣着不如从前之外,仍然像个和煦的大叔,让人一见便觉亲近。
张云海一见到她们,也不意外,说“你终于来了。”
赵清漪说“你知道我会来”
张云海说“我不知道,但我等的就是你。”他名义上说想见紫阳真人,事实上他见着紫阳真人是有一种恐惧感的。他当初对紫阳真人做的事让他心虚,但他没有真正伤过赵清漪。
他知紫阳真人长时闭关,不太理会俗事,现在正过了春祭和试剑大会,赵清漪本人一定还在岛上,他说是要见紫阳真人,但猜测来见他的多半会是赵清漪。
赵清漪在一张旧椅上坐下,整整大袖,淡淡道“等我干什么你该知道我向来不插手关于处置你的事。国有国法,门有门规,你所犯之大罪,我怕是也不能赦你。”
张云海道“倘若是立功抵罪呢”
赵清漪说“你已落得如此境地,还能立什么功”
张云海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事关蓬莱派的生死存亡,你也不为所动吗”
赵清漪心下倒奇了,展开折扇摇了摇,说“怎么,你们还留有大杀招吗”
张云海道“你便不好奇,我入门二十多年相安无事,我娘也没有异动,何至于突然发难呢”
赵清漪说“你从前武功不到,师父正当壮年,他不闭关练功,你们哪有机会偷袭”
张云海道“师父饮食起居都是我料理的,真要害死他,如何没有机会”
赵清漪道“那你说吧。”
张云海说“我若说了,你们能否放我一马”
赵清漪道“你不还活着吗”
赵清漪面带微笑,也不明明白白答应,也没有拒绝。
张云海沉默半晌,说“你觉得真的只有我和母亲两个人便能谋划那事”
她挑了挑眉“不是还有被你们灭口的陈柏涛和东方灵儿吗或者你还想攀咬当初支持你的几位师兄和那些曾依附于你们的外门弟子”
张云海勾了勾嘴角,说“掌门师妹,我知你是非常之角色,但你也不要自以为聪明。”
赵清漪说“你若不肯说,我只能猜了,难不成求你吗”
张云海说“我想要三千两银子离开蓬莱。”
“这是不可能的。”
“我不会泄露蓬莱派的武功。”
“人一旦突破了底线便不值得信任了。”
“你们人多势众,武艺高强,还怕我一个废人吗”
赵清漪摇头“只怕你还不明白什么是将功折罪。将功折罪不是讨价还价的交易,而是诚心悔过,诚心维护本派的利益。你的心,不诚。”
张云海一时哑然,他是真的想求生。一个没有抑郁症和幻觉之类的精神疾病的人,便不可能日日真的想死。
就像金枝欲孽中如妃说人无论任何处境,都会有其眼前所求。落迫如我,也会希望天气不会太冷,墨不要太快凝结,我抄经可以抄的顺畅利落一点。
即便没有武功,张云海也绝对不想死,也不想一生被囚在这间茅屋里。
张云海说“我的心诚不诚,对你来说重要吗”
赵清漪微微寻思不语。
张云海盯着她,仔仔细细打量,忽然悠悠叹道“我们几个师兄弟能拜入师父门下,已是百里挑一的资质和别人没有的机遇,没有想到最终却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