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素梅又哭了起来, 无论是原主还是经理人都是性格极其刚强的女人,很讨厌爱说一句我没办法然后让别人为他们的没办法埋单的人。
这种事反而偏偏针对着亲人来的,还是针对原来他们待之并不好的亲人。
赵清漪也不跟他们争论, 沉默了一会儿,说“上菜了,吃饭吧。”
她自己打开了饭店上来的餐前汤的盅盖, 先喝起汤来,只是食之无味。
他们见赵清漪没有什么话说, 闻到菜香也都喝起来。
赵清漪就一直专注吃菜, 吃得半饱才放下筷子,潘素梅又介绍她的另两个儿女“大妞, 这是你的弟弟张雨航, 你妹妹张雨欣。”
赵清漪颔首“你们好。”
潘素梅又介绍丈夫“这是你张叔叔。”
“张先生好。”
舅母敏感, 发现赵清漪态度不是很热络,忽说“大妞呀, 你都还没有叫过妈呢。不管以前受过多少苦,大家都不想的,现在一家人团聚了, 就是喜事呀。你妈可想你了, 只是咱们的日子苦呀,以前有什么办法呢”
舅舅说“是呀, 你妈身体也不太好,常常头痛,雨航、雨欣又在念书。我们自己家也是帮不上大忙的。你外婆身体也不好, 还要我们照顾着呢。”
赵清漪沉默着,大家都用期待的目光看她,舅母说“你要是不认妈,不是让她伤心吗你妈到底生了你,以前也不是她的错。”
赵清漪淡淡说“我知道不是她的错,每个人都有支配自己的人生的权利,强加给她的婚姻和家庭,她并不需要牺牲自己的人权为别人的利益埋单。她没有养育我是事实,我确实对她没有感情。不过她可以放心,我是她生的,法律上该尽的义务我不会推辞的。”
潘素梅就是掩面而泣,舅舅面对赵清漪这样有威严的人倒也不敢造次,但是也要劝着她。
“外甥女,话也不能这么说的,我知道你是大官儿,但是越当大官儿也越该明事理才对。”
赵清漪淡淡道“请问潘先生,我哪里不明事理,怎么样才算明事理”
舅舅说“她是你妈,她生了你,有她才有你,你就不能不认的。你现在当了大官了,能嫌自己的妈穷吗,传出去也不好听呀。”
赵清漪深吸一口气,说“我没有说不认她。她有什么要求,只要合理合法,我都可以满足她。但是像潘先生您说的传出去不好听这种话,没有必要提醒我的。没事儿,尽管传,我这点破事儿还有谁不知道”
潘素梅的丈夫张安说“赵主任,你妈真的很想你的,你不能怪她的。现在家里也不容易呀,你妈身体不好,你又让她难过,这总是不行的。”
赵清漪不介意做慈善,只是介意被绑架,瞄了张安一眼,说“张先生,我跟我妈的事,请您这个外人不用插手。”
张安说“我怎么算是外人”
“你姓张,我姓赵。我说过了,我妈生了病,我既然懂一点医,也付得起医药费就不会不管的。这些事你们都放心。”
潘素梅又哭了起来,说“大妞,你这是怪我,是你爷你奶他们对我不好呀”
“他们对我也不太好。这些不开心的事,不要讲了,我不想回忆往事。你有头痛的毛病,要不我在海州的一家私人疗养院给你订个名额,你先住进去。我通点医术,我有空给你看看。你的瞻养费,我会每个月按国家标准的三倍给你,我到时候会请律师来办理,律师会把每个月的赡养费打到你的账户里。”
听到这些,张、潘两家才稍稍安心了。
一顿饭吃了最后散了,两家人也没有见到赵清漪感动热情高兴的样子,她坐了不到一个小时也就离开了。
下午,赵清漪也想清净一下,王祁泽陪她去了江滨,看着天高江阔,江上的游轮和天空飞鸟,赵清漪才舒出一口气。
她又不禁倚栏哂笑,转头看看王祁泽,忽然觉得他当真长得极好看的,她现在居然是极想和他睡觉。
都说暴力和性是人类发泄最好的方式,想她这样的人居然也不能免俗。
她还是克制了一下,转开念想,叹道“我这样被红尘因果皆弃的人,倒是极适合修炼成仙呀。”
王祁泽说“赵清漪,你要抛下我一个人吗”
赵清漪说“我好像都活在给予者的位置上,虽然这样能掌握命运,可是心里的滋味真是说不清楚。”
“烈火烧出凤凰。苦难有时是试炼,看你合不合格爬到那种高度。本来就没有从来不重利的人,你出名了,亲戚就多了,很正常。你的位置在这里,而他们在这里,不同圈子,不要想那么多的。”
赵清漪说“我倒不是计较,是觉得当年算了。当是做慈善吧,别人家尚要做,何妨做亲生母亲的慈善”
自己不缺钱,送别人是送,给亲生母亲养个老治个病她这样境界的人没有话说,母亲的夫家娘家的人要贪她的钱也站不住法理。
王祁泽亲昵地揽住她的肩膀,说“想他们干什么呢你看咱们哪天去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