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延铠打定主意, 说“刚才是谁在抚琴呢”
李业看了看小杜氏,小杜氏福了福身,说“是妾身的女儿, 打扰到王爷, 还请恕罪。”
郭延铠微笑道“何罪之有小王听之悦耳,这琴技不俗,是不是呀,子净”
赵清漪正摇着折扇,在一旁看戏,乍然听他这么问, 不疑有它,笑得少年风流,说“不错,真不错”
郭延铠指着她笑道“你赵子净说不错可是难得呀若论音律, 这天下才子中你若论第二, 没有人可以称第一了。都说曲有误, 周郎顾, 赵郎也不输周郎, 周郎精于音律还是大都督, 赵郎也是十八岁官拜神卫军副都统, 简在帝心。”
赵清漪摇折扇的手顿了顿, 瞧了他一眼,但是这时有人看着她,她不好用那传音密术, 只有眼神交流。
大兄弟,你这么捧我要干啥
赵清漪刷得收了折扇,微笑道“王爷说笑了。”
郭延铠说“不说笑,你看你,腰上不挂着苏笛吗”
赵清漪只是习惯,有时无聊也可自个儿玩玩,又可当作武器耍耍。
“我不过是业余玩玩。”
郭延铠笑道“你门下的人全都精于音律,都是你教出来的,那一合奏,可是石破天惊,犹如天籁。”
赵清漪说“音律也是小道,王爷过誉了。哪里及得上王爷乃是皇家贵裔,自幼得当朝三位大儒教导,又学习骑射武艺,当世才子也难及得上你的。”
郭延铠暗忖你何时瞧得上我了不过是将我当小孩子耍,常常坏坏地笑着打鬼主意,我懂的东西自然没有你多,但是你瞧我不起,我也得让你吃点亏。李业要使美人计,我推给你,看你怎么应付。
“不说这些了,却说眼前,难得子净也遇上了你都称赞的善琴之人,何不砌磋交流一二,也让我的耳朵享受一回。”
赵清漪摆了摆手,说“男女有别,青一介外男,不敢唐突小姐。”
郭延铠斜眼睨她什么外男,你根本就不是男人。
郭延铠忙做惊讶状,微笑地对李业说“忠勇侯,小王是否唐突了贵府小姐”
李业哪里能说唐突了,这本来就是他安排的,他对自己的女儿的相貌才情还是有自信的,就想让郭延铠见见,让他知道娶他女儿不但能得他的全力支持,本身也不亏。
李业微笑道“这园子里,这么多人在场,哪里来的唐突”
郭延铠笑道“这园子景致这般好,便请李小姐再抚琴一曲助兴,忠勇侯以为如何”
李芊芊低着头,却对父亲的要求没有办法说不,而眼前的人是皇家王爷,更没办法拒绝。
赵清漪原来还以为郭延铠的艳福来了,就想看戏,但这时看那李小姐年纪不过十三四岁,低眉敛目,对着郭延铠这样有权有势出身高贵的年轻王爷一眼都不看,一只白嫩的小手捏着自己的衣角,唇紧紧抿着。
她也深谙心理学,忽觉得人家小姑娘未必愿意。
这回他们其实是来杀她父亲的,李家注定落败。
她身为李家女,出生时就享受了李业踏着别人的尸骨得来的富贵,而李家受难,她也就避不开了,可是出身是不能选的。
何必这时候还要耍人家呢,岂不是自己身为女人却去轻贱一个自尊自爱不贪慕浮华的女子吗。
看着郭延铠泡妞,让他骗了人家姑娘的身心,最后再遭受骗了她身心的男人给她的家破人亡。这不像是人做的事,更不像是一个受过数回现代最高等的教育出来的女性可以做的事。
赵清漪温言道“郡王,你想听琴,我让九三他们过来便是。何必劳烦李小姐女孩儿家尊贵地养于闺中,清清白白的,又不是你逗乐的阿猫阿狗。”
郭延铠道“我不过是刚刚听到李小姐抚琴,这才有此想法。”
赵清漪淡淡道“她在此抚琴,是她自己想抚琴,抒己心胸,关我们何事。她若识得我们,乐意抚琴相交是一回事。你要她为你逗乐,那你要给她钱吗又把人家当什么了”
李业忙道“赵大人,没有这么严重,王爷乃是贵宾。”
郭延铠并不知赵清漪什么想法,还当她是发现自己的目的,偏偏与她争锋的心上来了。
你越要推拒,我越要耍你。
郭延铠笑道“九三他们可是你师侄,你能让他们奏乐不觉不妥,却心疼李小姐了。赵子净果然是风流人物,怜香惜玉呀”
赵清漪以为他知道自己是女子,还是当朝太子妃,断没有将他与李小姐凑对的想法,以为是皇子病犯了。
赵清漪道“郡王,九三他们是我师侄,我是长辈,晚辈孝敬,有何不妥李小姐又不是我们什么人,这才不妥。这与怜香惜玉有何关系”
郭延铠摆了摆手,笑道“我不跟你争,你赵大才子文武双全,我可争不过你。误会就误会,你怜香惜玉之名又不是只有我知道。”
姚荣不正是郭延铠的手下,他当然也了解过姚荣这人的关系,他与赵季青是好兄弟,那顾婉就是姚荣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