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青云酒楼吃饭, 上了二楼包厢,桌椅倚窗而设,倒能看到繁华的京都市井。
小二哥上了上好的茶水, 赵清漪点了席面, 姚荣却是偷偷打量郭延锦, 总觉他气宇非凡, 有点面熟。
他又见但赵季青自然地让他坐在首座,也没有问过自己, 而对方也根本就没有谦让过。须知在古代长幼、尊卑之别是很讲究的,官场中自以官位高低排位;而在读书人里,秀才、举人、进士都是按“学历功名”排;就算进士中, 进士及第三甲、二榜进士出身、同榜排名都不能错;是在江湖门派中, 师兄弟之间也有长幼之别。这些身份的人中间,又以官场中人为尊,所以能坐在当官的上首的人, 官爵一定要比下首的人高。
赵季青年纪轻轻,可是身居正四品“少詹士”,谁敢坐他前头,姚荣心中不禁一跳。
再见“金元”的容颜, 才恍然大悟, 难怪他会觉得面熟, 原来他眉眼和诚王有四分相像,这样他的身份就很好猜了。
“赵季青”笑道“伯兴兄虽然不参加秋闱,但是也要参加来年二月春闱, 我还以为你平日都在埋头苦读呢,原来是成竹在胸呀”
姚荣回神,微笑道“子净太恭维我了,我哪有什么成竹在胸,只是有家事要处理。”
“赵季青”笑道“上回诚王爷白龙鱼服,我们殿下与诚王素来最为交好,当时我也不好点破,只当你们也都不知王爷的身份的。后来,我和殿下说起这件事,殿下还说我被大雁啄了眼。扬州姓姚、又如此风采、与诚王爷交好的人物,除了扬州军节度使姚大人家的郎君还能有谁真是失敬了”
此时,诚王争位之心一点表面的迹象都没有,所以就算姚家也暂时还没有一定要博这从龙富贵和国丈之位的心。
姚荣听他一句道破这点自欺欺人的面纱,自也大大方方一笑,说“瞧我这脑子,赵大人身为少詹士岂会连王爷都认不出只是我虽也没有点明王爷身份,我自己的身份名讳却是不假。”
赵清漪想着现在她的身份是假的,不知道诚王和他说过没有。
但见他神色无常,一分没有将她当女子的模样,暗想难道诚王没有说
郭延锦面上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说“扬州军节度使虎父无犬子呀。姚郎君进京是借住在五,王爷府上吗”
姚荣听他这么说,心中到底欢喜,也不敢失礼,道“这倒不曾,在下就买了一处小院子,平日就在家读书习武,以备来年科考。今日去王府不过是探望舍妹”
赵清漪笑道“你们倒是兄妹情深,让人好生羡慕,只怕姚兄不久也会当上舅舅了。”
姚荣想的却是妹妹毁容的事,妹妹也说过,王爷虽然不会短她用度,但是并不怎么爱去她那。而她那个样子,就算袁王妃和两个侧妃中有谁没了,她也不好顶上位置。更多的人盯着她,只是更丢人而已。
姚荣忽又想着赵季青才学武功过人,连范子良都说他的武功应当在他之上,更不用说别的学问了。这样的人见识当然也是非同寻常的。
姚荣试着问道“子净见识广博,不知有没有听说过孙神医”
赵清漪有原主记忆,出身士大夫家族,自小通读诗书,而嫁入东宫后十几年,包括和太子圈禁的日子也是整日读书打发。原主当然是读到过世宗皇帝北伐身染恶疾,恐将不治,是一位神医大侠孙氏以神乎奇技的医术治好了世宗皇帝。
因为这一桩前因,本朝对江湖奇人也是十分宽仁,是以本朝对外战争时,时常得江湖义士相助。也因此,赵清漪有江湖背景时,只要她没有对皇家不敬,郭永崎也会容忍她。他会想着有这样身手的人拉拢进皇室里也有用处,而她父亲却是官场中人,这在表面上看来既有别用,又好拿捏。
赵清漪心中猜到姚荣是为了什么,所以面色无常地忽悠“从前我倒听我师父说起过,早年可能有所来往,但我是没有见过。”
姚荣惊道“尊师是何方高人,竟还识得孙神医”
赵清漪摆了摆手,说“他就是个老顽童,老道士,前年驾船出海,应该仙逝了。”
姚荣不禁奇道“应该仙逝”
赵清漪点头“他若不是将近油尽灯枯,这个年纪不会独自驾船出海。”
郭延锦和姚荣都不禁讶异,这种高人的怪脾气,世俗中人真的无法理解。”
姚荣道“那子净可识得孙神医的传人”
赵清漪微笑道“你是有亲朋得了疑难杂症吗在下也略通雌黄,是何杂症”
姚荣想到她什么都说略懂,结果样样都精,于是隐去了姚芙的身份,说他的一个朋友断齿,影响前程,他想给他补上。
赵清漪浅笑道“中原自古便有牙医,这又是什么疑难杂症了史记扁鹊仓公列传、张仲景金遗要略、唐时新修本草中都有记载。我记得本朝三十年前的太医陈氏,便有更换牙齿之术。与其去找孙神医传人,找陈太医传人不是简单得多”
姚荣暗想此人果真见闻非同一般。
姚荣道“我也去过太医院,陈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