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毅听她这么说, 更确定她来河东是得到了太子当了钦差来赈灾, 想到得一条终南捷径, 这种时代最不缺这种人了。
李文毅笑道“我见赵兄弟也绝非池中之物, 将来必定得偿所愿。”
赵清漪一展折扇, 风流倜傥模样, 笑道“那些俗事, 且先不管它, 今日来赌坊只为赌。”
李文毅又奇道“赵兄弟是读书人, 怎么还能染这些呢朝廷也有明令,官员不得出入赌坊青楼楚馆之类场所。”
赵清漪叹道“这些规矩官场里谁不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不得出入赌坊,那便在家里赌,不出入青楼,那把招家里来不就行了”
李文毅哈哈大笑“赵兄弟不忌讳染赌, 那在下就舍命陪君子了。”
李文毅从怀中摸出骰子来, 赵清漪笑道“这可是好东西呀。”
李文毅笑道“好在何处”
赵清漪笑道“正儿八紧的象牙骰子,这质地洁白细腻、温润如玉,还是你新近得的佳品。如今帝王将相、达官显贵个个喜爱这玩意儿,过些年自然泛黄,还生出笑纹,那便是古玩了,更得人喜欢。”
李文毅见她谈吐风采显然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听她说起帝王将相、达官显贵心里头不禁得意。
李文毅道“赵兄弟好个眼力劲,但是帝王将相、达官显贵,我却算不上了。”
赵清漪也从袖中掏了掏、摸了摸, 只见她掏出六副骰子来,别说周桢在后头瞠目结舌,就是李文毅也是呆若木鸡。
只见一副足金的、一副象牙的、一副剔透的鸽血石的、一副绿眼石的、一副蓝宝石的、一副田黄玉的。每副有四颗骰子,副副精雕细琢的。
李文毅肃然起敬“这可真是好东西,不才真是见笑于方家了”
赵清漪道“你那副就藏着,用我的。”
李文毅拿着她的象牙骰子,行家掂掂手就知道这骰子没有什么问题。
李文毅对自己的技艺自信,说“要不我们赌摇骰子,谁摇的点数大,算谁赢。”
赵清漪道“行,我就喜欢直接的,赌多少银子”
李文毅道“就赌赵兄弟身上的全部家当。你身上有多少东西,我也拿出多少东西与你赌。”
赵清漪风流倜傥一笑“这可不行。”
“怎么,赵兄弟怕了”
赵清漪道“不是,只不过谁虽然好赌,到底也是士子,这和人赌身上全部家当,不论你输我输,到时岂不是身上的衣服都得脱光,不是和外面那些人一样了吗那就有辱斯文了。”
李文毅哈哈大笑“是极,是极那便是除了这么衣服之外的家当,包括这几副骰子,赵兄弟敢不敢赌”
赵清漪道“李兄果然是爽快人难得遇上同道中人,今日你们赌场上没有亲兄弟,赌完了不论谁输谁赢都交个朋友”
李文毅轻击案道“好”
赵清漪当下也就取出身上的银票,原本她身上带了一万两银票,之前赢了五千两,这时有一万五千两,再加上那六副价值不菲的骰子,就值两万两了。
李文毅也爽快,叫了账房先生来,去账上支了两万两银票过来,李家虽然阔绰,但是两万两也不是小数目了。赵清漪嫁的可是东宫太子,赵家是江南世宦人家,也是极尽垫出,也就拿出十万两压箱钱。
但想朝廷户部每年税赋收入也不到三千万两贯,这是要养着一个国家文武官员和军队的支出呀。
李文毅取了盅来,将收入三个象牙骰子,飞速摇晃起来,赵清漪只淡笑摇着扇子,李文毅那一手摇骰的手法倒也不凡。
他听着声音使力,到了桌上还晃了几下,终于满意停了下,面上带着自信。
赵清漪拿着折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文毅揭开盅盖,只见是“六六六大”。周桢眼睛发直,心中惋惜,暗想这下也遇上高手了,只盼良媛也摇个“六六六大”,那就打平没得说了。
李文毅却不似周桢的想法,忽问赵清漪,道“赵兄弟,你说此时你是庄家,还是我是庄家”
周桢道“李公子,这二人互摇骰子哪有庄家不庄家的”
李文毅道“赌场就没有什么平局,自然就有庄家。”
赌场规矩,庄家和闲家如果点数一般大,就是庄吃闲。
赵清漪还以为他会大方一点,没有想到赌起来就十分较真的,像是天龙八部里的黄眉僧,为了执先下的黑子和段延庆赌自己的脚趾是单数还是双数,不惜去掉自己的一趾也要占先机。
赵清漪闲适地收了折扇,说“李兄,你这样不太合适。”
李文毅道“赵兄弟若是认输,那只当不作数好了,这一把你就不必赌了。”
赵清漪看看那三个六的点数,问道“刚才怎么说来着,怎么算赢”
李文毅道“谁的点数大谁赢。但是此地赵兄弟为客,我为主,总不至于赵兄弟是庄家这样,如是赵兄弟也摇了六六六,我只赢你一半。”
赵清漪笑道“不必了。”
周桢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