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疾苦就是孟子的民生主义没有得到实现,而民生主义没有实现的原因是因民权主义没有实现。刚才讲了因为民意产生的君权,可权在君,当然实现君生主义,但是历代君王有明君昏君,甚至有时便是有惜民之心的君王,但一个用人不当,恶官就能造成民不聊生。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民生又何在呢民失其生,君亡其国,自古有之,不可不敬畏。没有民权就难以实现民生,是以民权,有维护和实现的必要性。”
其实她是一点都不想为皇帝做开解,但是如若是那样,教他们的在这个时代是无法适应的。
英亲王也不知是应该大骂妖言祸众还是击掌附和,细细深思,她思维流畅,也是有理有据,绝非言之无物者。
她必是将孟子通读,又通读历史,才能有这样的一家之言。但是这也是她女子纯读书的理想,官场之事哪里能这么简单,现实是皇帝要是反腐过甚,那些号称忠君爱国的官员集体造反都有可能。
但是,孟子又何尝不是理想状态的追求呢这样看来,以理想状态去解读孟子的理想,也就不算错了。
她又布置作业,再细读一遍孟子,才下课。
“清漪,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许弘许先生,乃是崇德二十五年举人,是为父给纯儿他们新请的先生。”
“许先生好。”赵清漪叹感这人气度非凡,一生蓝色麻衣还穿得这么有气质。
“小姐好。许某闻小姐解析孟子当直耳目一新呀,不知师从何人”
赵清漪道“少时跟着父亲读书,而之后自己多读多想多看,得些浅见。”
英亲王至少是认为这个“妖妇”道行比他想的要深得多,原来听说她有才学,他还以为她和京中的那些才女一样会写几首诗词,会丝竹之声乱耳,让儿子迷了心。
她读的却是正经的四书五经和史书,并且见微知卓,便是他所见的儒生,也难有一人达她的流畅思维和口才,且她见地实是不凡。
英亲王又面上夸上一句,赵清漪又请他去东院的小客厅奉茶,赵怀方当然也是一起。
赵清漪又在接待中,以经史文章试探他的才学,英亲王暗道妖妇好深的城府,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难住本王了吗本王虽不是举人,但是幼年和皇兄一起由太师教导,现在管着礼部,下头别说是进士了,状元都有两个,天天和他呆在一起,耳濡目染。
老狐狸装得连赵清漪这样的人精都没有瞧出他是个假举人。
赵清漪试探完毕,就叫孩子们来拜见先生,英亲王暗想虽然等我抓住把柄揭穿妖妇面目,让儿子心服口服,他以后能乖乖娶妻生子,我自然就再不来这地方。
此时我堂堂亲王,受几个草民的儿女磕头拜见也完全受得起。
于是他大大方方的受了。
赵纯现在也不是当初那个乡下小子了,白白嫩嫩,目色清正,眉目俊秀,倒让人见之生喜。赵悦也不可能是绝色美女,面容只是清秀,不过穿着打扮起来也好看不少。赵清波两个儿子,一个敦厚,一个憨厚,灵性不足,却不让人讨厌。
赵家还分配了一个小厮贴身照料他,在正院安排了一间套房给他住。英亲王就在赵家当起了假先生,赵怀方也有个伴。
英亲王当了一天的先生,第三天与赵怀言喝茶,忽假意试探,问起赵清漪的丈夫,赵怀方只忍不住擦了擦眼泪,说她是和离在家,其它不愿多提。
“我观小姐年纪轻轻,品貌不凡,何不再觅佳婿我倒是也认识些个未成婚的举子”
赵怀方道“先生不必提此事。”
“这是何故小姐不再嫁岂不太过孤单”
赵怀方道“小女已有一子,又收一义女,两个孩子都乖巧孝顺,如今他们都过着好日子。小女能顺当和离、保得性命已存侥幸,再来一回,却是不行了。这世间男子多有薄幸,老夫也实不愿让她再吃那苦头,小女自己也不愿再嫁。”
英亲王道“何必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有情有义的男子也是不少,家师有一小师弟如今也是郎当二十八丧偶,其品貌很是出众。”
英亲王也非虚言,他部门里的一个探花出身的主事丧偶未娶,他要是做这个媒未必不成,其实还有大把黄花闺女愿嫁。让赵氏嫁给别人,这要釜底抽薪之计。
赵怀方不禁心动,却终又摇了摇头,说“非我要误了小女,而是小女自有主意。与你说说无防。小女正是所遇非人,被误了十年青春,如今过得日子全由她自己做主,不愁吃穿,去嫁人做什么一嫁人,便难得自在,便丈夫欺她、婆母不喜,她也只得受着。丈夫若是不肖之徒,以妻告夫,还要收押三年。而天下才学能与小女相当之子,早已身在士途,这样人家婆母又怎么会看上小女二嫁之身,岂能好相与小女便是低嫁,寻个乡里农人,两相对望,言之牛头不对马嘴,又有何滋味姻缘天注定,世事难尽善尽美,不可强求,不若珍惜现在。闲时养花弄草、弹琴赋诗,忙时教养孩儿、著书立说,又能春踏青、夏采莲、秋赏月、冬赏雪,神仙日子也。”
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