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谁的话,答案一目了然。
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不可能有谁心甘情愿站在秦楼那一边。
果不其然,在他思绪停下的片刻,身后传来一道急切的女声“楼楼、萝萝”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乍一听见江逢月的那声“楼楼”,少年还是习惯性皱了皱眉。
“等等。二位莫要上前。”
宋阙正色抬手,挡住江逢月去路“我见到他第一眼就觉得不对劲果不其然,秦楼小道友正是千年前的霍诀转世。”
江逢月心急如焚,根本懒得听他废话“嘎”
“秦楼的相貌身形与霍诀极为相似,我察觉不对,今日一直暗中盯着他的动作,果然在午饭后,见他带着秦萝小道友闯入群山里头,进了这个山洞。”
宋阙沉声“洞中邪气肆虐,我来时秦萝已经晕倒,被他抱在怀中。前方或许有诈,二位当心。”
江逢月“哦。”
江逢月“所以能不能让一让,我家小孩,我们自会去问他。”
早就听说这女修我行我素,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宋阙心中冷啧,面上仍是温驯平和“江道友,他是霍诀转世――当年那个作恶无数、甚至屠杀了自己满门的邪魔霍诀。”
“所以呢”
江逢月表现出困惑的神色“前世今生有什么关系吗按你的道理,那些恶人投胎转世,干脆刚生下来便自尽算了――如果宋道友上辈子是只母鸡,今生我也要求着你下蛋吗”
宋阙
粗鄙。
粗鄙之语这哪是一个正道魁首应当讲出来的话
宋阙跟这女人讲不通,转而望向她身后的秦止“据我观察,他很可能仍然存有霍诀的记忆。既然拥有记忆,他便和霍诀本人并无分别,试想霍诀又能做出什么好事他将秦萝小道友带来这里,显然另有所图。”
霍诀转世不是大事,若说存有当年的记忆,那便值得商榷了。
秦止将两个孩子细细打量一番,望见二人身上一道道细碎的伤口,面色陡沉“秦楼,解释。”
与当年一模一样的场景。
冷漠质问的父亲,将一切来龙去脉编造得近乎完美的宋阙,以及被审问的他。
秦楼下意识垂眸,将怀里的女孩抱得紧了一些“不是的。”
“我是霍诀转世,也的确拥有他的记忆,但当年犯下杀孽的并非霍诀――他背负的所有骂名,都源自宋阙陷害。”
他说得没什么底气,连自己都觉得这件事听起来匪夷所思“宋阙将霍诀的邪骨取下,藏于这个山洞之中,之所以修为精进,全靠汲取邪骨的力量。今日他将我引来这里,是想把我作为养料,继续供奉。”
秦楼长睫颤了颤,赌气般加重声音“我也没害她她是我妹妹。”
“我的陷害我何德何能,能将人逼成一代魔域之主。至于供奉邪骨,我于这千百年来行善积德救人无数,未有一人见我用过邪气,秦楼小道友的意思,是说我成了个邪修”
宋阙义正辞严,横眉冷叱“我来这里的时候,秦萝小道友就已不省人事,谁知你对她下了什么毒手。”
他编造谎话的实力向来一流,一段话说得洋洋洒洒一气呵成,语毕侧过头去,看向身边的一对道侣。
谁知那两人压根没看他。
秦止与自家小孩四目相对“你所说之事,句句属实”
秦楼很明显地愣了愣,连点头都带着微怔。
于是冰冷不带温度的视线,直到此刻终于盯上宋阙。
“等等等,二位这就相信他了”
这两人做事简直不经大脑,宋阙只觉荒谬“他仅有一面之词,怎可就此当真我与霍诀毫无瓜葛,怎会想去害他这、这根本没有理由”
“我同楼楼生活很多年,他为人如何,我们为父为母的,莫非还不知晓么。”
江逢月眸色渐冷“琅霄君要理由,那便由我来说道说道。”
怯怯缩成一团的心脏,试探性砰砰一跳。
秦楼抱着怀里的小孩一动不动,脑海里原本装了无数辩解的话语,如今全都消散一空。
他感到难以言喻的手足无措。
“第一,宋道友生来无法感知灵力,儿时忽有一日觉醒天灵根。都说你是福运天降,倘若将这福运换作邪术,岂不是更合情合理再想想你始终未能渡劫,邪修有什么渡劫可言。”
江逢月冷声“第二,当年霍诀被你打落魔渊,尸骨无存。既然邪骨在这个洞里,定是有人将它取出――楼楼年纪轻轻,莫非还能回到一千年前”
秦楼听得有点懵。
他娘亲居然还会动脑子的
“第三点就更好笑了。如果楼楼对邪骨存了心思,怎会直到今日才来寻它老兄,这里是卫州,卫州是谁闭关的地盘,你难道还不清楚当我们傻的”
江逢月扬声“第四点――”
秦楼听见她加重语气,带了点小孩子似的幼稚的炫耀,扬了扬下巴“我儿子温和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