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便瞪圆了双眼。
谢寻非身形瘦长、动作极快,扛麻袋一样将她举到肩头。也许是突然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对劲,又或许是听见了小朋友倒吸的一口冷气,少年停顿一瞬,笨拙地换了个姿势,用双手将她抱在怀中。
伏魔录砸吧砸吧嘴,语气里颇有几分揶揄的味道“谢寻非怎么回事,扛你像在扛小猪蹄。”
秦萝在识海里用力戳它几下,从而表示不满。
那边的云衡已然来到陆望身侧,渡给后者些许灵力,让这位天赋异禀的师弟不至于精疲力竭。男孩握着剑与她对视一眼,眼中生出温润却坚定的笑意。
陆望说“加油。”
秦萝回他一个大大的笑。
谢寻非身法极佳,加之有云衡与陆望逼退魔潮,很快凌空而起,于水墨勾画的城池里穿梭前行。
这种感觉像在坐过山车,即便被牢牢抱住,秦萝还是被吓得不轻,条件反射抱紧他后颈。
“谢哥哥。”
秦萝被风迷了眼睛,双眼眯成细长的缝,在震耳欲聋的魔物咆哮声里,嗓音显得很低“你们有没有遇到危险受伤了吗还有你看起来为什么不高兴”
谢寻非用魔气撕裂一只俯冲而来的邪祟,太阳穴轻轻跳了跳。
来到这处幻境后,他很快便见到了云衡。这里充斥着再明显不过的心魔气息,应该是有人以幻术造出了结界,融合成心魔幻境,把他们一行人困在此地。
四周全是诡谲至极的黑色泼墨,妖魔鬼怪如影随形,他找不到秦萝的踪迹,急得快要发疯。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她,又是这副满身血痕的模样,要说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暴戾的杀气宛如剑刃,将天边的黑影一一撕裂。谢寻非面上极冷,口中却是认认真真地应答“没遇到危险,没受伤,没不高兴。”
最后一句话是假的,他很想把眼前这群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杀光。
秦萝还想说什么,忽然感觉他身形顿了顿,手腕加大力道,将她的脑袋往里一推,埋进浅白色的衣衫里“怕就别看。”
哦。
秦萝晃了晃小腿。
这是她买给谢哥哥的衣服,因为被用心清洗过,散发着干净的皂香,清清爽爽,把心底恐惧与慌乱的情绪一点点抚平。
云衡身为师兄,担得起一声艺高人胆大,居然直接用了引魔香,将大多数邪祟吸引到自己身边,为秦萝二人留出足够的前进空间。
谢寻非身为半魔,因跟随师尊习了剑术,能将剑气与魔气相融,虽然并不熟练,但好在杀气够盛,肆无忌惮地横绝而下,霸道得不讲道理。
当周围呼呼啦啦的风慢慢消失,秦萝再睁开双眼,已经到了孤阁之前。
这里不愧是心魔最深处,阴森森的压抑气息无处不在。
放眼望去皆是黑漆漆的泼墨,一重连着一重,比起雅致幽静的水墨画,更像是被疯子任意涂抹的废纸,叫人心悸难安。
她紧张得不敢呼吸,伏魔录亦是提心吊胆,既是因为秦萝这不让人省心的丫头,也为了它的主人。
据桫椤圣女所言,如今这座楼阁的掌权者正是霍诀。
它见过金凌城告示上的图案,将主人画成了个五大三粗的怪人,毫无当年的丁点儿风度。伏魔录固然恼怒,却又唯恐从赝品身上感受到似曾相识的气息,让它再次陷入曾经的回忆里,苦痛难言。
胡思乱想之际,周遭杀意兀地变浓。
“孤阁是心魔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它定会竭尽所能阻止你进去。”
伏魔录习惯了当她的百科全书,条件反射开始解释“云衡和陆望吸引了大部分魔潮,如今它最有可能动用的,便是――”
它迟疑一刹,终是加重语气,沉声开口“孤阁的主人,邪魔霍诀。”
仿佛是为了响应这一句话,伏魔录嗓音堪堪落下,高阁正门便大大咧咧打开。
孤阁本就环绕着令人不适的杀气,此刻正门骤开,沉甸甸的威压更是让秦萝心口一颤,等看清门后的人影,下意识抓了抓谢寻非后颈上的衣领。
站在大门后面的男人有三四个她加起来那么高,鼻梁高挺、面无血色,和电视剧里的二郎神一样,额头生了第三只眼睛。
那只眼睛猩红如血,是水墨世界里少有的异色,只需淡淡看她一眼,就能引得头皮发麻;至于体格则是雄壮如山,沉沉压下一片厚重的影子。
秦萝很快在心里下了结论像头强壮的牛,或者熊。
伏魔录
娘的这是哪个狗东西写的话本子,滚出来决斗。
白也修为在金丹,这个“霍诀”由他心魔而生,自然也在金丹初阶的水平。
谢寻非心知它不好对付,将秦萝小心放到地上,手中魔气凝聚成型,再一转眼,化作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
“何人扰我清净。”
门后的霍诀淡声开口,喉音沙哑如石,虽是用了问句,语气却强横得不容反驳“又是修士怎么,你们正派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