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白木香召集全家开了个预防密间的会议。
把李红梅荣耀的不轻, 李红梅抚摸着开始显怀的肚子说,“可见你这是个要紧活计, 你那制弩房的门窗可都得锁好, 别叫贼偷了。”
除此之外, 李红梅还特意叮嘱了裴敬一回, “要是有不认识的小娘子跟阿敬你说话,多留个提防的心。”
裴敬,“婶子放心, 也没几个小娘子跟我说话。”
“当婶子不知道哪, 听说还有外县小娘子来瞧你哪。阿敬,你喜欢什么样的, 跟婶子说,婶子帮你留意。”
“婶子你别打趣我,我的心都在学生身上。”
说来也奇,在裴如玉看来, 裴敬绝对属于念书不大成那一类人,但自从被裴如玉忽悠着做了月湾县县学先生,裴敬对学问热忱高涨, 白木香还遇到裴敬同裴如玉借书请教学问, 而且, 裴敬对于教书的态度很认真, 都会提前准备好第二天要教授的功课。
总的来说,因为裴敬这种态度, 在县中人气可高了,出门吃饭店家都因为是小先生不大肯收钱,更有无数人家想把闺女嫁给裴小先生。可以说,裴敬在县里闺秀中的人气比已婚的县尊大人高的多。
裴府。
裴老太太让丫环煮了南面儿新茶给老太爷尝,同老太爷说打发人往北疆去的事
“东西还在其次,木香信里说北疆也是个大地方,什么东西都有的卖。主要是人,原本他们小两口人也够使,可添了孩子,未免琐碎。我挑了几个可靠的打发他们过去,也给孩子们帮把手。”
裴老太爷呷口清香新茶“送往月湾的人,全部从老仆中甄选,伶俐忠贞为上。”
见丈夫没再说那些恩断义绝的话,裴老太太心下宽慰不少“我晓得。我挑了四个老成的嬷嬷,一并去北疆,两个给小七使,我算着亲家太太,不,小七媳妇是今年七八月的日子,就盼着能一举得男,小七也有了后。还有两个给木香使,木香做了官,她这又不是诰命,总不是白领俸禄,必然有差使叫她做。张嬷嬷、李嬷嬷是以前照顾过如玉的,向来稳妥。等他们以后再有了小的,也能有老头的嬷嬷帮着照看。”
拿个桔饼递给丈夫,裴老太太道“我听说到北疆的吴侍郎回来了,如玉,啊,木香他们在北疆可还好木香现在也是官身了,这孩子,以往瞧着就是个能干的,到底年纪小,我心里记挂的很。”
“木香都挺好的。”
明明亲孙子,就因这死老头子,都不能大大方方的提一句。裴老太太不想拌嘴,索性不理这老贼,自己笑呵呵道“旁人都说北疆苦寒,要依我说,北疆倒是块的福地,一到北疆就有了阿秀,小七的终身大事也有着落了。
春暖花开,月湾县也褪去了严寒的冷厉,开始一年的热闹。从新伊出发前往关内的商队,许多都愿意将小小繁华的月湾县当做行程中的一站。
纵然裴县令有各式各样龟毛的规矩,但是这小城整洁热闹,何况,治安极好,食宿便宜,是打尖歇脚极好的地方。再者,月湾县棉布、丝绸、毛毡、地毯、各式北疆干货都不错,如果价钱技师都合适,不少去往关外的商贾也愿意在这里采购商品。
更有一样,月湾县有上等染料,其颜色之多,染色之牢,简直是颠覆了人们以往对于染色的认知。不少新伊的商人前往月湾县采购染料,销往更远的大食、波斯等地,也有商人带到内关,销路亦很不错。
白木香也迎来了自己的朋友,圆肚子双下巴的钱大老板似乎更富态了,钱大老板先给白木香作揖道喜“我刚到月湾就听到白大人升官的好消息,可惜我去岁回关内早了些,没赶上这喜事。这次过来也是特意给大人请安,向大人道喜。大人真乃女中豪杰,才动天下啊。”
自从做了官,白木香没少听恭维,眼下便比较淡定,谦虚一句“好说好说,钱老板您过誉,这也不算什么。”
“大人过谦。这年头,男人做官都不容易,我老钱虽没啥大见识,可也知大人必定是有大本事的我可是开眼界了,这辈子能认识大人这等奇女子就算没白活这是我从江南带来的一些玩意儿,知道大人不缺这个,是我老钱的心意,给大人赏玩。”说着递上礼单。这里头一部分是钱老板带到北疆的江南货物中挑的尖儿,另有些是在新伊现置办了,实在不晓得白大香突然就做了五品高官可是把钱老板给惊着了
小圆接了礼单。白木香道“您客气。我听说你春天可是做了两笔大生意。”
“托您的福,这次的印染料子都不错,尤其那金银纱,不只新伊好卖,大江南北,所到之处没有不好销的。”
“我也猜金银纱最好卖。以往金银纱多是用金银粉,一则价高,二则着色不佳,这次的染料未用金银粉,而且,色牢度更高。小富之家也买的起。”
钱大老板挺了挺肥硕的身子“我这次过来也是想跟您商议,能不能在旁的颜色里加些亮粉,也会好卖。”
“先做金银纱吧,我近来有些忙,怕是没空调配新染料。”
钱大老板捻捻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