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么,他药堂在哪儿,我过去找他。”
小九叔笑,“来都来了,不在这一时半刻,咱们先去县衙,一会儿我打发人陪你去药铺。”
裴敬想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不认得路也会打听啊,一走两走的就不见了身影,好在这是月湾县,大家也不很担心,让裴敬的小厮赶紧去找他。小九叔带着裴家人直接去的县衙,一到县衙,裴家人又开始心疼他家大爷了。
哎,这也就是个寻常泥坯宅子的样儿,连青砖片瓦都不见一个,就是县城郊外有钱人家还都是盖青砖大瓦房哪,可怜他家大爷,生来那样的贵重人儿,如今要受这样的委屈。
小九叔认得守门衙役,直接就进去了。
家里人都不在,小九叔熟门熟路的跟衙役要了两处宽敞客院,先去卸车搬东西,再安置人品,另外托人去寻白木香一声,就说相府打发人过来请安。
衙役跑去寻县尊太太,今天是县尊太太往平安寺捐南无阿弥陀佛贴金印花绢的日子,他当差不得去看,可他家里父母兄弟姐妹但凡能去的,都去瞧热闹了。听说那绢丈许高,上面的佛像慈悲威严,贴金更是金光四射,光金子就用了许多。县尊太太亲自把这印花绢捐给寺里,中元节法事上用,所有信佛的,爱凑热闹的,都早早去占位子了。
因他们月湾县的庙建的体面,还有新伊城过来的高僧愿意常驻庙里,宣讲佛法。
得过了大半个时辰,白木香裴如玉裴七叔李红梅一行才回来,后头还有踢踏踢踏跟着的裴敬。县尊大人怀里抱着个睡熟的裹着薄棉被的香包包,今天去寺里捐印花绢,县尊县尊太太都要到场,小裴秀就交给七叔爷和外婆在药堂照顾了。
知道家里来人,白木香也记挂着要回来看孩子,捐过印花绢后就打算回来的,结果遇到往庙里报信的衙役,知道小九叔到了,还有相府来的人。
待到药堂,正遇到裴敬手足无措的哄着嚎啕震天的小裴秀,裴如玉一看裴敬那一脸心虚,就知是这小子把他儿子弄哭了。白木香接过孩子到后头喂了一回奶,小家伙才算好了。裴敬着实有些冤枉,他就戳了一下胖脸蛋儿,哪里就知道小孩子这样容易哭啊。看他族兄那仿佛要杀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哟,族弟大老远过来看望,怎么也不能是这样的寒冰脸对待吧。
虽然他以往跟这个族兄也不熟,还有,他主要是来看七叔的,族兄算是个顺带脚。
但这样待族弟也太冷淡了吧。
裴敬心里腹诽着冷淡不近人情的族兄,裴家一行仆婢见到裴如玉却是激动的不得了,扑上前就请安见礼。裴如玉连忙道,“可别这样,都不要多礼,进屋说话。”
仆婢们跟着自家大爷进了屋,这才给裴七叔见礼,给现在的亲家太太以后的准七太太请安,小圆小雀小福端来热腾腾的奶茶,裴如玉说,“北疆都是喝奶茶,你们尝尝,路上应该喝过了吧”
“喝过,挺好喝的。其实帝都也有,就是这样煮的人不多。”李忠笑,“见七老爷、大爷、大奶奶、亲家太太都平安,我们就放心了。来时老太太、太太千万吩咐,一定得把东西送到,也要多看看主子们,担心主子们在外头吃苦,毕竟不是家里。”
“我们都挺好的。”屋里暖和,裴如玉解开小包被,小裴秀挥舞着小拳头的手就露了出来,这孩子小时候夜里常嚎,如今大些倒是不淘气,就是饿了尿了拉了才会嚎一两声。他转着小脑袋,扭着小胖脸,瞪着一双乌溜溜的黑葡萄似的眼睛看屋里咋来了这些人。
小裴秀自幼见人见的多,她娘经常带他出门,所以他也不胖的,倒是好奇的吸吮着胖手指,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再看看那个。
李忠媳妇和赵城媳妇一见小裴秀忍不住连声道,“唉哟,咱们小爷长的,这可真是跟大爷小时候一模一样,不差分毫这一脸的福相,真招人稀罕哟”
“特像裴如玉吧,一点儿不像我。”白木香坐一畔翘着脚喝奶茶,闲搭一句。
李忠媳妇忙道,“像谁都一样。大奶奶你跟大爷原就有夫妻相,像大爷也就是像您了。”
“是啊,算着大奶奶的产期,太太就在菩萨跟前一天三柱香求菩萨保佑大奶奶,待接到大爷的信儿,家里喜的了不得。”
“还有七老爷和亲家太太的喜讯,去岁接到七老爷的信,老太太就开始给七老爷准备成亲的东西,这回都装箱子时让我们一起带了来。还有老太爷给七老爷写的信,给大奶奶的信,老太爷也记挂大奶奶,说让大奶奶好生养身子,忙不过来只管多买几个服侍的人,万不要累着自己。”
如今看大奶奶倒不像是累着的,都进屋这半天的,大奶奶就没接过秀小爷抱一抱,都是自家大爷在抱。哎,大爷原也是少爷性情,硬生生被大奶奶给磨了出来。心下却不知,她家大爷平日间就爱抱孩子,非但他家大爷爱抱,他家七老爷也特别稀罕孩子特别爱抱哪。
白木香惬意的吃着奶茶,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大家说话,问过家里人可还安康,路上可还顺遂,中午大家不分主仆,一起吃的午饭,便先打发裴家下人各去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