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想也是,倘是样样俱全的,也不会落到孤独园来。
孤独园的事是司书在管,因裴如玉也时常过来,倒没有苛待孩子的事。白木香问这里的管事的妇人,那妇人姓严,天生脸也生的端严,听说是个心肠好的苦命人。严阿婆一头花白头发梳的整齐,身上衣裳还带着一二补丁,也缝的细致,打理的干净,思维亦较寻常妇人清楚请多,她先问,“不知太太这次要挑几人”
“暂时想着先挑两个使唤。”白木香坐在擦拭的很干净的炕沿儿上说。
严阿婆倒了茶,用砖红色的陶碗端上来,窈窈上前一步接了,放在白木香手边儿。严阿婆想了想,“这里的女孩子里,最出挑的就是阿圆阿雀,两人都做活俐落能干,身体也好,只是阿圆一腿一手有些不便,阿雀脸上有些胎记。”
好在裴如玉提前跟白木香说过孤独园里女孩子的情形,白木香心里有所准备,道,“叫她们出来,我看一看。”
严阿婆出去叫人,一时,跟着严阿婆进来两个女孩子,她们自外而入,有些逆光看不清相貌,却能看到一个女孩子走路的确一拐一拐的,却不需旁人搀扶,过门槛时也很俐落。另一个女孩子与她一起跟在严阿婆身后,俩人进屋就对着炕沿儿深深的福了一福。
“不用多礼。”光自窗而入,勾勒出两个女孩子的身形相貌。两人都是穿着一样的灰色粗布棉衣,都半垂着头不敢说话。严阿婆指着其中一个略矮些的说,“这个是阿圆。阿圆,你抬头给县尊太太看看。”
阿圆有一双大眼睛,鼻梁高挺,只是嘴角有些歪斜,与站立时半个肩子歪斜下去的感觉一样,看得出是因一条腿站不直的缘故,想她刚刚进门时的模样,并不影响走路,她一手也与另一只手不一样,要枯瘦一些。白木香翻看着上头女孩子们做活的记录,说,“我听说你做活很好,连这上头的账也是你帮着严阿婆一起记的。”
“我们每个人每天做多少活,都心里有数,每天报到阿婆这里,我帮阿婆算一算,数目是不是核得上。我挑棉桃挑的好,阿雀挑干货比我快。”阿圆起初声音有些颤抖,说到最后就很平稳了,她还给阿雀递了个眼色,阿雀半低着头,估计没看到。
阿雀抬头都不大敢,待严阿婆说着,阿雀抬起头,白木香看她大半张脸被褐色胎记覆盖,乍然一见,很有些害怕。白木香胆子大,倒是窈窈吓一跳,好在她在裴家大门大户的呆过好些年,只是目露惊容,并未惊叫出声。白木香说,“乍一见有些不惯,看熟了并没什么事。不用总低着头,我听严阿婆说了,你是个能干的丫头。”
白木香问,“我看你们也十二三岁的年纪,是怎么到孤独园来的”
阿圆回答说,“我自小跟阿婆长大,阿婆到这里干活,我就一起来了。”
白木香看严阿婆一眼:呃,阿圆这还是个小关系户来着。
严阿婆很严肃的挺了挺板直的腰板,“老话说的好,举贤不避亲,这俩孩子的确是最好的。”
白木香看向阿雀,阿雀自白木香说不要总低头,她就战战兢兢的一直抬着脸,闻言很自卑的说,“我,我吃的多,饭量大,说了三个婆家,男人都在成亲前死了,萨满说我命不好。我阿爹给了我一袋干粮,让我自己过活。我到县里,想找活干,找不到,别人都怕我的长相。没吃的,我在县里乞讨,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白木香不可思议,“你才多大就给你找婆家”
瘦瘦小小的阿雀不好意思的说,“十二了。”她为自己辩解一句,“其实男人死不怪我,一个四十多岁,两个五十多岁,在我们草原上,活的不算短了的。”
白木香:……
白木香带她们回县衙,让裴七叔给诊了诊身体,两人的确没什么问题。窈窈找出两身旧衣给她们换了,虽是旧衣也是细棉布的,比她们身上的要好,又给她们指了屋子安排住处,告诉她们去哪里拿炭烧炕,还有给她们两人提前准备出来的两套被褥。
李红梅叫阿雀的相貌吓了一跳,细端量阿雀一回说,“眉眼都不错,就是这胎记可惜了的。”至于阿圆,李红梅到底年纪大,见识广,说,“这必是小时候生病落下的,以前我在州府见过,也是个好端端的女孩子,高烧不褪,烧到最后抽疯吐白沫,后来就落下了残疾。”
白木香嗑着瓜子,“七叔也这样说。”
“怎么挑了这么两个丫头,一个残废一个丑。”
“看人哪能光看外表,她俩都是特能干的。她俩都不容易,现成买人往哪儿买去,倒是孤独园里现成一些,还不用花钱。”
想到能省钱,李红梅也就不说什么,继续缝起手里的针线。白木香拉过石青色的衣料子,说,“又给裴如玉做衣裳哪你也给我做一件。”
“去去,什么都要有你。”李红梅悄悄告诉闺女,“这件是给七叔做的。我看他的衣裳都是鸦青绀青墨灰类的颜色,死沉沉的不鲜活,给他做件儿鲜活的,开春穿。”
“娘,你俩怎么样了”
“等着瞧好吧。”
李红梅一副十拿九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