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昱笑道“心疾犯了而已。”
一说起心疾,荆寒章浑身一僵,犹豫半天才讷讷道“我我在西北没寻到佛生根。”
晏行昱早就知道西北寻不到,也没抱太大希望。
荆寒章见他小脸苍白,不忍心让他陪自己在这里搅和京都城的是非,和瑞王说了一声,便扶着他去休息。
晏行昱大概真的累了,根本没在意自己被荆寒章带去了哪里,被扶着倒在榻上,周围全是荆寒章的气息,他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沉睡。
荆寒章站在榻边看了他许久,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来披在他身上。
片刻后,他再次回到前厅,瑞王似笑非笑地瞥着他。
荆寒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含糊道“怎么了”
瑞王淡淡道“你胆子还真是大,就这么到相府把人抢来了,就不怕晏戟寻你麻烦”
“哼。”荆寒章不怕,“他尽管来寻,我可不带怕的。”
瑞王“”
瑞王的眼神像是在看小傻子,他叹息道“那你偷便偷了,怎么不把相府的神医也一并偷过来”
荆寒章嫌弃道“那个好几天都不换衣裳的庸医,我才不想偷他。”
瑞王“”
“你傻啊。”瑞王都有些来气了,“晏行昱的身子这么差你没看出来吗没有神医在旁边时刻看着,你让他在你府里等死啊”
荆寒章傻坐了半天,才着急道“他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就非得神医在身边看着了”
瑞王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轻声道“这两年我不止一次听过他病重,还有一回差点没醒过来,好在那个相府神医妙手回春。”
荆寒章呆坐在原地,怔然道“可才才只过了两年。”
荆寒章说完这句傻话就想起来晏行昱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能活多久啊你和我说说”
“四年呢,已经够久了。”
荆寒章一直以为自己有足够久的时间来对晏行昱好,所以才敢远走边境,两年方归若非是他答应了晏行昱两年寻不到佛生根就放血给他,八成要在今年年底回来。
荆寒章近乎恐惧地想,现在的晏行昱身子已经这么差了,若是自己真的再拖延到年底
等自己回来了,他还在吗
荆寒章坐了半天,突然起身,二话不说往外跑。
瑞王忙道“你做什么去”
荆寒章头也不回“把那个神医也请来。”
瑞王“”
现在叫人家神医了刚才谁庸医庸医的叫来着
晏行昱拢着荆寒章的衣袍,一觉睡到了晚上,被一股熟悉的药香唤醒。
那药太熟悉,晏行昱迷迷瞪瞪地坐起来,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相府。
“醒了”荆寒章穿着一袭单衣从外面走来,手中端着一碗药,坐在了床沿。
晏行昱看到他才松了一口气,熟练地将药碗接过来,仿佛是饮茶似的,面不改色将黑乎乎的苦药一饮而尽。
他喝完后,将药碗递给荆寒章,哑着声音道“鱼息来了”
“嗯。”荆寒章拍了拍胸口,自豪道,“我把他请来了。”
虽然被鱼息趁火打劫坑了不少银子,但奈何七殿下有的是钱。
晏行昱见他这么生龙活虎的模样,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荆寒章熟练地将一颗蜜饯塞到他嘴里,道“药苦吗”
两年前晏行昱从没叫过药苦,荆寒章本来以为这次也是,但没想到晏行昱竟然轻轻一点头,道“苦。”
荆寒章一怔。
晏行昱垂着头,轻声说“殿下给了我太多糖,我受不得苦了。”
荆寒章被他这句话说得心尖一疼,他摸了摸晏行昱的脸,声音放得极其轻柔“我们把病治好,就不会这么苦了。”
这话就是要放血取佛生根了。
晏行昱听到这话,沉默了好一会,没吭声。
荆寒章见他眼皮又开始打架,蹙眉道“还想睡”
怎么好像睡不饱一样
晏行昱靠在软枕上,看着又想要睡过去。
荆寒章有些慌乱,忙拽了拽他的手“行昱,别睡,和我说说话。”
听到荆寒章这么说,晏行昱才勉强打起精神来。
“好,殿下想说什么”
荆寒章被噎了一下,他只是想让晏行昱别这么嗜睡,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问道“你这两年,在京都城做什么”
晏行昱很乖,有问必答“抄佛经。”
荆寒章理解不了晏行昱这闲着没事就抄佛经的习惯,他咳了一声,含糊道“那你怎么不写信给我”
荆寒章这些年从边境让人送来了不少小玩意,每回送来都必定夹杂一封龙飞凤舞、只有晏行昱才能看懂的信。
他不怎么会写甜言蜜语,更不会作什么诗词歌赋,只好将边境的趣事认真写下来给晏行昱看,尽量想逗他开心。
这两年荆寒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