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有这本事,又怎会是个寻常民妇。”
“老板娘”听了仿佛高兴了,“要说易容术,天下我不做第二人想。你那个老婆也只有一双眼睛比得上我,其余五官平平,配你实是不如。”
“你自然比她漂亮得多。”木头顿了顿,又道,“从前凌青霜前辈告诉我说赵无妨手下有一批旁门左道之士,果然不假,可惜你却为他那种人做事。”
她冷笑道“江湖中人不讲人才,只论钱财。你东拉西扯是要等救兵吗来不及了,每夜子时三刻,便是化尸之时。我劝你有这个工夫趁早把放钱粮的地址说出来,否则等到脚化了、腿化了,纵然出来也没什么意思了。”
木头叹道“这个也容易,可是我老婆人在哪里”
“你想见她”她话音倏忽一转,“她昨日不听话,已被我化在里面了。”
木头冷冷道“那更好,我便等着也化在里面,与她都成了水,我中有她,她中有我,永不分离了。”
“老板娘”看了他半晌,笑道“嘻嘻,你还真不好骗。”她站起身,缓缓走到麻袋边,解开绳索。苏离离眼前骤然一亮,有些睁不开眼。“老板娘”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拎起来,拖到陷阱边,探出头去道“喂,看好了,她可不是在这儿吗”
木头静了静,道“谁知道是不是你找了个人易容的,你让她说句话。”
“老板娘”哼了一声,料得苏离离中的软筋散余力未消,也
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两下拍开她的穴道,命道“告诉他,若是不说,就让他眼睁睁看着我怎么收拾你”
苏离离穴道冲破,周身都疼了起来,眼见木头在那陷阱里,不知说什么好。半晌,轻声道“木头。”
木头已然听出是她,神色乍现温柔,一笑,“你别怕,我让他们放了你。”
“老板娘”已然冷笑道“就知道你又臭又硬,油盐不进想得倒美,你不说出来,我便剁掉她一根手指。待她手手脚脚都砍完,我看你说不说”她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横在苏离离颈边。
苏离离头发被她扯疼,“哎”的一声轻叫。木头不知她对苏离离做了什么,登时大怒,死捏着拳头忍住了火,反放慢声音道“你折磨她又有什么用反正只有我知道,她又不知道。”
他这么一说,反而将“老板娘”提醒了,她凑近苏离离问道“妹妹,你知不知道”
苏离离这会子手脚血脉顺畅,说话也灵光多了,人虽仍是绵软无力,却不比方才力不从心。木头既然把话递到她嘴边了,她自然柔弱害怕地接道“我我知道,你不要杀我。”
这话若是木头说,“老板娘”可能还不信;然而苏离离自己说起来楚楚可怜,却有那么几分信了。她用刀轻刮着苏离离的脸颊,柔柔道“那你就告诉姐姐,姐姐对你好。若是敢说一个字的谎,你这雪白的脸蛋可就要倒霉了。”
苏离离侧开,坐直了身子,抚膺长叹道“世上有姐姐这样花容月貌的人,我这张脸蛋总是白长了,有没有都无所谓。”
女人听男人夸固然高兴,若是听女人夸则更加高兴。虽知苏离离是假意,“老板娘”却也止不住笑道“你这丫头倒是生了张巧嘴,好好说吧,你这张脸留着,还是聊胜于无。”
苏离离心中大骂“你才没有脸呢你不要脸”面上却假笑道“我想一想,他那天跟我说起过,我也没记牢。嗯梁州,梁州是在哪里呢好像是太康,太康是在梁州吗唔有一个升官县木材乡,找一个叫程叔的人就能找到。嗯,梁州是这样的,荆州让我想想。”她心里却想,程叔啊,你把她带走吧
“老板娘”皱了皱眉,迟疑道“你说明白一点。”
苏离离冥想半天,道“你等等啊,我问问他。”她探头在井边叫道,“你没事吧”井下白瓷泛着光,映在他脸上柔和细腻,木头轻声道“我没事,你不要告诉她。”苏离离知道他故意这样说,便是要自己继续编了乱讲,好寻机脱身。
苏离离摸了摸那白瓷壁,叫道“接着啊。”身子一纵,贴着瓷壁滑了下去。“老板娘”伸手便拉,膂力有限,为时已晚,生怕被苏离离带了进去,忙松了手。木头从井底跃起,半空接了苏离离飘飘落到底,情知不易站稳,就地一倒。
苏离离摔在他身上,连忙爬起来道“你摔着没有。”
木头凝望她的眉目,静静道“没有。”
苏离离带着几分薄怒,伸指戳在他胸口道“才说放心你,你又发傻了。怎么就这么好骗,给人家骗到这里来了。以为自己武功好是吧,掉到这香油池子里半天上不去。”
木头坐起身,将她拉近身边,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我提着你尽力一跃可以有十丈高,到时我再发力将你一推,你或许可以到上面。你到了上面就往外跑,我来拖住她”
苏离离打断他摇头道“算了木头,我就是编着地名骗过了她,她也不会留我们活口的。他们外面还埋伏了人,我跑也跑不掉,你既然上不去,我陪你一起死,好过落在他们手里。”她说得平淡寻常,好像这池子不是化尸之所。
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