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那一刻,他握着字条心里后悔,他想将她捉住,想问她我不再隐藏,那么你能不能不怕烧手
祁凤翔站在营外,一时间杂念丛生。一进一退,一走一留之间,世事便纷繁错落。他曾经以为可以把握她的一切,却蓦然发现这是他掌控不了的。唯其不可得,失之更觉寥落。这甚至与苏离离无关,而是另一种困惑,令他找不到答案。
李铿远远地观望,已看见他站在营边,默然伫立。他撇开众人赶到祁凤翔身边,叫道“锐王。”
“嗯”祁凤翔似从梦中醒来,“什么事”
“太原那边刚刚传来急报,皇上病危,旦夕不保,已经传位给太子了。太子着人拟诏,要饬你叛国,看样子就要打了。”
听得这几句话,他身
处之境地愈加不利,祁凤翔心里反渐渐清晰起来,不似方才彷徨。父亲待他之薄,长兄视他如雠,原来都算不得什么,他引兵在外本是要孤注一掷。祁凤翔看向李铿,李铿眼里有担忧与坚定,是为他尽心竭力的人。
世间有情皆孽,无人不苦。苏离离无非彼岸的芳香,却不是他采撷的时候,他自有骄傲,何需人偿。江秋镝说得不错,祁凤翔于逆境之中绝不会生退却之心。他转顾满营灯火,心中倏然生出一股豪气,纵使天下千万人负他,他又何足惧
祁凤翔淡淡一笑,简洁道“打就打吧。这边就依我们议定之计而行,我连夜回潼关。”
雍州大道上,苏离离与木头兀自默立。苏离离将头抵在他的肩窝,轻声道“我还以为他要动手。”木头右手握着那支簪子,却不答话。苏离离仰头看他,见他看着远处,神色平和,戳他的肩膀道“怎么喝醋了”
木头俯首,摇头道“那是玩笑罢了,我有什么可吃醋的。只是看他方才情状,实是对你用了心,看着我们在这里,却能从容抽身而去。从前佩服他一半,如今倒要佩服他七分了。”说是七分,到底没满十分。
苏离离“呀”的一声,惊道“他会不会让李铿的军马来捉我们”
木头顿了一下,慢慢笑了,有些满意有些同情,“你实在不了解祁凤翔,他不是那样的人。”
苏离离怔了一怔,勉强笑道“那现在我们去哪里”
木头放眼一看,“换家客栈睡觉。”
苏离离点头,拖了他的手道“走吧。诗云执子之手,将子拐走。”
木头忍不住轻声辩道“是偕老。”
苏离离笑,“记不得后半句了,差不多都是一个意思。”
两人携了手,踩在薄雪上,唧唧咕咕的脆响,在静夜间分外清晰。像天地之间只剩了他二人,交相踩着彼此的足音,缓缓去远。,,,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