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似是故人来(2 / 3)

,谷底碧波泉有疗伤的奇效。凡是入谷之人,扔进去泡泡,总有好处。我可以留此治伤,所以你也可以留下。”

苏离离站起来,确觉神清气爽,“还真是的,怎么就这么神”

“那是因为我刚才用内力把你的衣服烘干了,你补了这么多真气,怎能不爽”屋角传来一个干瘪的声音,却见一个相貌清奇的白胡子老头踱了出来,捋一捋须,对时绎之道,“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你到底作何想”

时绎之摇头道“韩先生,我和那人非亲非故,数十年功力散去救他,这未免太离谱了。”

苏离离大惊,她初听韩蛰鸣之名以为风雅有度,不想却是如此一个干瘪瘦小的老头,如市井俚夫,两眼却闪着精悍的光。只听这老头道“你真气本就充沛,如今冲破任脉,不是由人力导,而是走火入魔,不受你控制。若不散去内力,你一辈子也只能受真气激荡之苦。”

时绎之皱眉道“散去真气人人都会,我远行至此,正是想求一个万全之法。”

韩蛰鸣冷哼一声,“你也明知道没法,我教你法子你又不依,那便这样吧,明日自可出谷。只是难得你走火入魔走得真气冲突不息,正是那人的良药。你的伤不治虽不死,他的伤不治却难活。”

苏离离从旁听了半天,怔道“时叔叔,你为什么不肯”

时绎之摇头道“真气一散,如同废人,那还有什么意义。”

苏离离低头,道“我就一点真气也无,虽然没用些,也算不上废人。其实做寻常人有寻

常人的好处,你只是武功高强惯了,反不愿做平常人。”

武学之道,便如权势,越是贪恋便越是难以抽身。时绎之看着苏离离,只觉亏负她极多,若是自己合该失了武功,便全当是还她吧。他默然片刻道“离离,你说我该怎么办”

苏离离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我觉得若是还能救人一命,那便散去真气救了吧。”

时绎之看着她面庞清柔,有种不真实的错觉,良久微微点头道“罢了,就依你吧。”

韩蛰鸣眼里精光一闪,顿时高兴道“老子还没治过气府受创如此之重,还能痊愈的人”遂喜向窗外叫道,“真儿,真儿,快去给我备下银针药剂”

窗外一个少女应声而来,步履轻快,杏红的衫子映着青翠的树木,分外耀眼。她笑容明媚道“爹爹,他肯治江大哥的伤了”

韩蛰鸣点头,“肯了,这位姑娘说服他了。”

那少女看了苏离离一眼,欢声道“太好了,我去跟娘说。”转身又往外跑。

韩蛰鸣道“叫你们备药”

“知道了”她人已去远。

苏离离看着他们几人一派生气,心里也多少有点愉快。她慢慢踱出木屋,屋外生着一片凤尾竹,晚风一起,唰唰地摩挲着响。苏离离漫无目的地走过那片竹林,渐渐离远了木屋。山谷幽静,间闻鸟鸣,一路树木丰茂,不乏百年良材。苏离离摸着一棵大榕树的树皮,暗想自己这一辈子只怕是与木材结下不解之缘了。

天色将暗不暗,木叶草丛有些沙沙声。苏离离放眼看去,山坳处走来个青色人影,影影绰绰也看不分明。苏离离转身欲往回走,却见那人步履从容缓慢,却又专注地朝着这边行来。渐渐近了,更近了。

苏离离如魔怔般站住了。那人眉目俊朗如星月皎洁,却退去了青涩,而更加深刻英挺;身量也愈加挺拔,足比苏离离高出一个头。他在离她三尺之外站定时,望着她的眼中无悲无喜,只是专注,衬着身后薄暮,似从前世走来。

寂静中,他的声音低沉愉悦,“姐姐。”

苏离离被凌乱的风吹散了头发,她撩开颊边的发丝,疑幻疑真,低声道“木头。”呆呆立了半晌,眼

中看着彼此,却仿佛触到了曾有的明媚清澈。那是后院葫芦架下稀松细碎的阳光,是屋瓦上凝起的青霜。人们记得一段时间,并非记得它的细节,而是因为种种见、闻、触、动,编织成某种模糊的感觉,印入了灵魂。

苏离离语调迟滞,在唇齿间辗转而出,如怨慕般柔婉深邃,仍是低声叫道“木头。”

这声音让他顷刻动容,未及说话,苏离离已扑上前去,将他狠狠一推,大声道“你死哪儿去了”声虽狠恶,眼眶却红了。

木头有些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却仰头笑了。苏离离一把将他按倒,怒道“你怎不回来”

木头由她按着,却微笑地看着她“回不来。”

苏离离愣了一愣,眉头一拧,“怎么惹桃花债了”

木头苦笑,“没有。快死了。”

苏离离松开手,目光刀子一般扎在他脸上,“你都干什么去了”

木头看着这双清明的眸子,心中不复死灰般寂寥,却是沉静的喜悦,淡淡道“也没干什么,就杀了个皇帝。”

苏离离咬牙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木头支起身看着她,轻轻道“难怪你眼神刀子般刮我。”

苏离离一把将他又推下去,也不管地上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