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衣明平时人不是在工地, 就是到处度假,家里不经常住,他和谢玉帛奔波了两天,一到家就各自钻进房间睡觉。
谢玉帛睡了两三个小时, 养足精神,睁开眼时还不到凌晨。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瞪着天花板发呆。
床底没有金子,本国师睡不着。
谢玉帛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重新穿好衣服, 把自己包成一颗胖糖果。
一拧开卧室门,大厅灯光明亮,薛衣明穿着睡袍靠在沙发上怒发冲冠,看起来是被气醒的。
薛衣明为了让陆深心甘情愿给他做牛做马三天,嘴上没把门,说了很多近似于答应跟陆深处对象的话。现在陆深一句一句拿来反问他,薛衣明虽然心虚, 但是嘴上必须赖账。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呢,伺候人还伺候出感情来了
就是想一直上他, 还找那么多深情款款的借口,没门。
“正在和我的小朋友共度良宵,再扰拉黑。”薛衣明使出杀手锏。
下一刻电话响起, 薛衣明立刻挂断拉黑。
他知道陆深的本事,今晚能用代码打几千个电话,干脆把电话卡都拔了。
“舅舅”
“嗯”薛衣明抬起头, 看见小外甥大半夜全副武装,愣了,“你要去哪”
谢玉帛双手揣兜“唔,我明天要上课,去商总那里拿书包。”
薛衣明拆台“你上课有听过课吗”
装乖在舅舅这里根本行不通,如果是谢忱泊听到他要拿书包,早就感动得开车送他去了。
谢玉帛坐在薛衣明身边,“商总家里到处都包着海绵,比较适合我这个盲人。舅舅家里太乱了,容易摔倒。”
薛衣明“说得好像你真是个盲人一样。”
商总也是惨,不知道小外甥装瞎在他那里骗了多少好处。
谢玉帛争辩道“哪有什么好处,我既没偷窥他洗澡,也没有让他帮我洗澡。”
薛衣明愣了一下,扯住谢玉帛的脸蛋“小孩子不准偷窥大人的想法。”
万一他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呢比如他刚才想了十八种上了陆深的方法,可恶的是,他居然连脑内实践都没有看到成功的希望,这么怂的心理活动要是传出去,那舅舅的形象还怎么保得住
谢玉帛无辜“明明是你脸上这么写的。”
这个时间,王坪早就下班回家了,薛衣明只能当起司机。
养孩子就是麻烦,想一出是一出。
可是外甥要去给商总道歉,是一种有责任感的表现,当舅舅的必须支持。
谢玉帛揭破这虚假的亲情“舅舅,你能不要一脸有好戏看的表情么我就是去拿个书包。”
“我有看好戏吗你看错了。”薛衣明已经深刻认识到这个高中生不省心,与鬼神打交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撞上强大的对手,如果有人管着他收敛一点也是好的。
他和谢玉帛签口头保密协议,不能告诉谢家人,那就只能指望商言戈出手了。
谢玉帛给商言戈打了两个电话都显示关机,按照商言戈的作息习惯,没有这么早休息,此时应该在书房批改文件,忘记给手机充电了。
出乎意料,商总别墅一片漆黑,连管家都不在。
薛衣明“怎么办”
谢玉帛下了车,“要不我在这儿等吧,舅舅你先回去睡觉。”
“我哪敢放你一个人,你妈妈知道了能不动手术跑回来打死我。”
“妈妈哪里会打人”谢玉帛在车外蹦了两下,“她是下周五动手术吧”
薛菁在国外修养了一阵子,适应了当地的气候,身体状况不错,医生说可以准备手术了。
“是,到时候我会飞过去看她,你去吗”
“要。”谢玉帛想,还是舅舅好说话。
薛衣明把座椅调下,半躺着玩手机,让谢玉帛一个人在外面转圈。
谢玉帛有些紧张,他睡了一觉就更加后悔了,商言戈跟他非亲非故,这阵子尽心尽力地照顾他,这个世界上除了家人,就商言戈对他最好了。
他回程坐飞机时,想起商言戈放下工作,就为了陪他坐第一次飞机,小心牵着他过安检,耐心地解说流程,那时候起他就特别愧疚,看窗外的天都不蓝了。
都是暴君太坏了,害他忍不住迁怒别人。
深夜温度很低,谢玉帛又不想在车里等,只好绕着舅舅的车蹦跶。
好紧张,商总会不会不想跟他说话了紧张到想算命,谁来给他练个手
谢玉帛目光一转,看见一个与他同龄的小姑娘偷偷摸摸顺着墙根走。
“亲爱的,我出门了,你等一会儿,我爸妈没看见”
这里地价寸土寸金,住在这里的都是有钱人,小姑娘精心打扮,行动鬼祟,全身上下都写着“瞒着家长早恋,深夜出去约会”。
谢玉帛戴上口罩,挡住她的去路“姑娘,算姻缘吗”